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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呼市到天震,大同是必经的中转站。因为从大同到天震,没有火车,只能坐火车在大同下车,再坐大巴去往天震。这样以来便有了在他们大同下车之后,让赵苛晨带着吴大贵先行一步,而韩旭阳则能迟上半天,然后去了大同水泥厂5号楼2单元3楼西户去见一面苏红的机会。
抱着鼻子下有嘴的耐心,韩旭阳经历了问人无数,终于在大同的北城边上找到了大同水泥厂的5号楼2单元3楼西户的这个门牌。
当韩旭阳揣着忐忑激动不已的心情站在这个门牌号跟前的时候,本来起始还有所犹豫,但随即又仿佛异样坚定地下了一次决心似地敲起门来。
屋里经过了几天来八级地震般天翻地覆的震荡之后,现在终于平静下来。苏红的婆婆-杨秀梅终于随李凤莲的父亲-李前进出走了,而苏红的丈夫王宏伟最终也只是抱着劝不了的遗憾又一次恢复了他原本的上班生活,现在家里只剩下了她-苏红和花四万块钱买回来的儿子。当她听见一阵猝不及防急促地敲门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眼。几天来李凤莲连续的来家闹事,已让她成了惊弓之鸟,杯弓蛇影一般。“难道她还不死心吗?我已经和她说了不止一次:我不知道婆婆和她的父亲去了何处,她就是不相信!难道她还怎么吗?”,这样想着便赶忙把怀里的孩子放到里屋的床上,微颤着一种颤抖来到屋门的跟前开门。
当开开门儿,看见的竟然是韩旭阳的时候,郑红的心几乎一阵颤抖,几乎也就是同时郑红好像是下意识地想把门关闭,然而提前一步韩旭阳竟然将半个身子掩了进来。
“你没必要关,我不进去,我只问清楚你几句话,我就走!”“问吧!”郑红在那般万箭穿心般的纠结和怅然中,低垂着头闷哼般地说道。“为什么不等我?我第二次去天震找你的时候,你已经是人妇了,难道我们俩那两年里那段初恋就那么不堪一击?”“不亏是男人噢,都一个个模样,想的都是你们自个!你就不设身处地地为我想一想!当时有了我俩那种事,我爹还能容忍我在家呆吗?更何况现在我的丈夫又是当时让乡下人极羡慕不已的城里的正式工!”“可是……”韩旭阳又习惯性地耸了一下肩头,撇了一下嘴角,晃了几下那少白头。“可是什么?”“你们过得幸福吗?”“怎么说呢?有时候幸福并不单纯是拿‘xingai’和情感作为标准,生活的幸福不幸福更重要的还有一个条件,便是经济基础,雄厚的经济可以弥补一切,也可以构成所谓的一个家的‘上层建筑’、人的理想和追求。人,总不能离开空气生活在真空里吧!总是锅碗瓢盆,柴盐酱醋茶的混合体!这样给你说吧,我现在的生活非常地安逸,所以以前我俩的那段初恋只能算作我成长过程中经历过的一个可欲不可求的梦而已,最好与你与我以后还是忘了为妙!听说你也结婚了,是哪里的女子?”
提出最后这一句问的时候,苏红语气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醋意。当然韩旭阳也觉到了,但既然苏红已说到了这个地步,便也找来能极力刺痛对方的话语,表情上却佯装出很‘爽朗’地回答:“是啊!我老家的,我发小的妹妹,比我小五岁,比你小四岁。”“恭喜你啊!”“恭喜我什么?”“恭喜你老牛啃到了嫩草啊!”“谢谢你这个绝妙的讽刺!”
虽两人心里都明明知道对方心里并没忘掉自己,却都抱着不成情人就成仇人的心理,互相拿来最能刺痛对方的话语麦芒对针尖般地对持了好一阵子。终于两人失去了最后的耐力,便是连最后的这点的趣味都不复存在的时候,苏红一甩身禽满了眼泪回屋去了,韩旭阳也一甩膀从三楼下到一楼的院里,三把两把将兜里事先预备好的那封给苏红的书信用劲地撕个粉碎,就近抛到了垃圾厢里。
苏红躲进里屋缀泣了一阵之后,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怔忡般地又跑了出来。当看到依然敞开着的门口,那还有她那个已思谋已久、可亲可爱的人的身影的时候,她的心一下惶恐般地后悔起来。我这是怎么了?本来好好的一次朝思暮想的见面,竟被她那几句不痛不痒的冷嘲热讽破坏成了一个这样的结果,她后悔,她莫及!续而她疯癫般颠颤着跑下三楼追到小区的院里。
她没追上韩旭阳的身影,却看见了韩旭阳撕碎的纸片投进垃圾箱里的时候,不小心跌落在地上的几张碎片。她捡来扶在手心,拼凑了几张。约略地她能看清了几个文字:亲爱的苏红你可知道……。她看到这,也不管垃圾箱里垃圾的脏臭,颤抖着一只手抽出垃圾桶将那封书信的碎片抓了一把,铺展在地上仔细地拼凑起来。可是正如俗话所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尽管她花费了很大的努力,还是没法将那封书信的内容复原成以前。尽管她也约略地对那封信的内容有了了解,但终归有种说不出来的遗憾如鱼刺般地鲠住了她的嗓眼。她站起身,朝韩旭阳离去的小区的那个大门口,失神地呆望了。
这时凶神恶煞般的李凤莲走了进来,在毫无觉察呆滞专注的苏红的肩头一拍,并且吓唬似地大声地‘嗨!’了一声。虽然李、王两家因李凤莲的父亲和苏红的婆婆的原因,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矛盾和激烈的冲突,但李凤莲还是兄妹般地对这个王家的儿媳-苏红亲热有佳。李凤莲自和父母换住了房子,便定居在了苏红他们上面的四楼,虽说这两年因为在呼市开了个面馆的原因,而把这套租了出去,她的女儿-周小燕也送去了母亲那儿居住,可她毕竟也算是这儿的老住户、苏红家的邻居。自苏红嫁到王家,第一个相识的就是李凤莲,两人一见如故,惜惜然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于是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说无语不谈的闺密似的知心朋友,虽经历了两家种种的丢人败兴的不堪一世,但两人相亲如初,更何况还有了四万块从李凤莲手里买回来的那个宝贝儿子!
所以尽管李凤莲对王家充满了铭心刻骨的仇恨,但对这个貌美如花,文静秀雅的高中生-苏红还是相当地友善,起码没有像对苏红的丈夫那样凶神恶煞、气势汹汹。这刻被李凤莲“嗨”的一声惊吓之后,苏红终于从那种呆滞状态缓过神来,刚要回避似地的否认自己真得不知道她的婆婆和李凤莲的父亲住在何处的时候,李凤莲倒像提前一步猜到了苏红心里的意思,赶忙阻拦般的说道:“今天我不是问你那事!是这样,你和我必须去劝劝你的婆婆和我的父亲,你知道他们现在干什么?”说完也不等苏红因这一问骤然而起的好奇,以问话的形式问出,便接着回答,“他们去上访了。他们要告水泥厂原来的厂长,现在王宏伟所在的宏泰公司的老总-贾君林。”“为什么?”“还不是因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还翻什么老帐!况且那都是正策的缘故,何以是我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能管得了的!这样以来你老公-王宏伟的前途必然会受到影响,所以这会你必须跟我走一趟。”“这会儿?”“是的,就这会儿!”“你找见他们了?”“找见了,如果这会儿不去,他们又要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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