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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断腕
也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叶天直接拉着郑三炮回到了自己住的旅馆，路上碰到了几个认识的人，看到郑三炮被拉着走的模样，上来问了一声好，却都被郑三炮一双牛眼给瞪了回去，弄的叶天也看不过去。
“人家给你打声招呼，你还摆什么谱啊！”
“你管！”
“滚蛋，要不是看你老不死的，早把你脑袋给你拧下来了。”
这话说的狠，让郑三炮都楞了一愣，但是转眼就又梗着脖子在那儿跟他瞪眼了，叶天懒得搭理他，硬是扯着他进了自己的旅馆。
一开门，就把他扔进了屋子里，然后关上门开始跟他聊，
“来，说说吧，你俩那儿子的事情，怎么就非得栽我身上啊？我招你惹你了，啊？就算我是打过你，那不也是你先动手的吗。”
“哼，你少给我来这套，就是你这个家伙把我俩儿子给害了的，他们已经失踪了，恰巧就是你失踪的那几天。”
“我怎么就失踪了，我凭什么就非得让你看见，你是我什么人，咱来是有亲戚关系还是什么关系啊，还失踪，你跟我整电视剧呢？”
“你对何扁担家里的事情最上心了，怎么就一下子就没人了呢，你不是一直追着赶着主持正义吗，惹了何家的人，就是我们，那又怎么滴，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冲着我们来啊，还玩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叶天，我算是他妈的看出来了，你也就是一个玩儿手段的小人！”
叶天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了，看了他一眼，没给他烟。
“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而且你那俩儿子也不是傻子，知子莫若父，你的种你肯定都知道是什么货色，真到了点子上，就算是打一场要命的架，也不会白白的让我掳走干嘛的吧，退一万步说，我把他们给弄走了，我图个什么，就算是弄死了，又能图个什么？解气？我靠杀人解气，我活这么大怎么长的。你也不想想。还别说我是怎么弄的，就算是……”
郑三炮摆了摆手，他已经冷静下来了，看着叶天说道，“真的不是你？”
“不是我。”
郑三炮叹了一口气，他其实也没哟真想到是叶天，刚从派出所里出来的时候，心里憋着一口气，再加上连日来的心烦气躁，让他脾气你更大，刚在派出所里受到成功的火上浇油，一出门就碰到了叶天，心里的火气彻底爆发了出来，这才死缠着叶天给缠上了。
现在静下心来之后，心里也想通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只怕是遇到麻烦了。自己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给堂屋里的菩萨上上香，让后到庙里捐两条门槛了。
看到他凶悍的眼光突然一下子软了下来，从中透露出的疲惫一下子深深地袭击到了叶天的内心深处，这是一个男人最为软弱的一瞬间。
“抽一根儿吧。再大的事情也得慢慢来，着急只会耽误事。”
接过叶天递过来的烟，郑三炮给自己点上了，抽了一口，说道，“其实，我也就是急了眼了，你算是倒霉让我碰上了，如果再碰到其他的人，我肯定也这副德性。”
“你知道就好。”
俩人再抽了一阵，叶天见他情绪开始稳定下来了，就试探性地说道，“给我说说，看我能不能给你出个主意。”
“就你，拉倒吧。”
丝毫不掩饰对叶天的轻视，郑三炮瞥了他一眼，又坐床沿上闷头抽烟。
“不说拉倒，还求着你呢。反正丢的又不是我儿子。”
叶天赌气似的也坐到了椅子上，靠着椅子背抽烟，不一会儿，俩人就把半包烟给抽完了。
“抽我的。”
看到郑三炮掏出的两块五的红山茶，叶天摆摆手，“算了算了，嗓子疼，不抽了。”
“看你怂样儿，还给我出主意呢，连个烟也抽不了。”
叶天接过一支烟，同时也不忘挤兑回去，“我要是有两个给我买红山茶的儿子，不用别人，我自己就上去一人抽他们俩大耳瓜子！”
郑三炮老脸一红，也没反驳，叹了口气说道，“老话儿讲，子不教父之过。这俩小子成这样，还是我这个当爹的不合格哟。为了省钱，不让他们上学，结果老师找到家里坐了四次思想工作，我还是坚决不让，还拿着菜刀把人家老师给赶了出去，老大还好，脑袋瓜灵泛，知道这么混下去不成，愣是在工地上做了两年小工然后回家里买了一个编制警察做做，后来就转了正式的，也算是稳住了自己的后半辈子，可老二就完蛋了，这小子聪明，三岁就会写字，五岁就会背唐诗了，看是他奶奶的不把这灵光劲儿往正道上使，见天的给老子闯祸，又一次把人家区长的小子给打了，也亏得那家人好，不然，哼，我得搬家，得搬到大兴给畜生做伴儿去。”
他低头抽了一根烟，烟在嘴里过了半天才吐了出来，
“到了后来，这俩小子的本性也就越来越显出不对来了，老大还好，不正经但是还知道收敛，人情场面上的规矩都齐活儿了，混不上去，但也不至于就让人给踩脚底下了。老二就不行了，整个成一混子了，替人看场子，打架砍人，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他要是敢碰那些白粉白面什么的，老子直接把他废了都没说的！”
叶天撇撇嘴，“就你，差儿吧。”
“我是他爹，要了他的命都是应该的。我给了他的命，现在再要回来，天经地义。”
俩人都不说话了，又是一阵沉默。
等到把这第二支烟给抽完了，郑三炮屁股从床沿上起开了，拍了拍裤腿，“得嘞，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你要是觉得别扭，以后尽管来找我，该打打，该骂骂，我不说二话。”
“这就走了。”
“不早了，老婆子还等着回去吃饭呢。”
“不找儿子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造孽造的太多，老天爷也会看不下去的，不管这次是怎么着，我都不跟着掺和了。”
看着有些颓丧的郑三炮，叶天一时不敢把眼前这个显出疲态的老人跟那个曾经拿着攮子给自己玩儿命的郑三炮给连在一起。
一直送到了旅馆外面，叶天才送了一口气。
送走了郑三炮，叶天没有马上回旅馆，而是走到了旅馆外面的那个公用电话亭里，插入IC卡，按了键，拨出一个号码。
“喂，我肖剑，你哪位？”
“我叶天。你干嘛呢，吃了没哪？”
那边的肖剑听到这个声音，心中想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问候吃饭呢，说道，“没呢。想请我吃饭，行啊，北平大饭店走着！去不去？”
叶天一撇嘴，“拉倒吧你，我还吃不起饭呢，还请你。我就是给你说个事，你还记得郑大志吗？就是那个警察，派出所的那个，办理何扁担案子，私自扣押的那个人。”
肖剑说道，“记得啊，怎么了？哦，对了，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你先别说，我这里也有一个消息，不怎么好，但是价值挺大的，你帮我分析分析。”
“怎么着，你说，我听听。”
叶天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郑二狗找不着人了，郑大志也找不着了，还有川子也没了，这三个人接连三天，都离奇失踪了。你怎么看？”
对面的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估计，你也遭罪了吧？”
叶天点点头，但是意识到这是电话，对方看不见，又补充了一句，“是的。有人找上门来了，想要阴我，后来被我给打跑了。”
“你挺厉害啊！”
“少拍马屁，说事情。你觉得这些事情有没有联系？”
“肯定有啊。你想啊……算了，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叶天看了一下周围，天色明显地暗了下来，说道，“你明天过来吧，上午吧，哦，对了，莫言回来了，到时候我也把她给你叫上，怎么样？”
听到莫言回来的消息，肖剑的小心长瞬间狂跳八百下，重重地点点头，“我看中！”
叶天心里笑道，中？你肯定中！
……
第二天，肖剑起了个大早，早餐都没有吃，直接就朝着叶天这里来了。
“怎么着，拆家啊？”
“拆个屁，你这有什么可拆的。再说了，这也不是你的家啊。”
“哼，为了女人而来的吧？”
叶天匆匆洗脸刷牙，穿上了那件一个月都没换过的黑色大衣，上面的斑斑点点都可以明显地看到，还有一滩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留下的痕迹，很是狼狈。看的肖剑默默地摇了摇头。
收拾的还算麻利，俩人一边走一边相互交流了看法，虽然猜测的有出入，但是大体上还是一致的，那就是对方已经开始大规模地反击并且制定了行之有效的方法和计划。并且隐隐可以猜到，郑大志就是他安排在底层的一个小棋子，现在既然这颗棋子都开始抛弃了，那就说明对方已经在洗白切断证据了，这并不稀奇，同时也让叶天想起了陈平瑞，他本身就是一个棋子，虽然排场上要比郑大志强上不少，但是实际上，把源头从他那儿掐断的时候，他摔的更惨。
断腕，听着就凄烈。
当叶天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肖剑显得相当诧异，在他看来，叶天也不过是打架的武夫罢了，现在怎么还会对政治上的“断腕”了解的这么清楚。
“嗯，你说的不错，为了保全自己的时候，什么方法都不会受到排斥，只要能完成最终的目的就可以，在这个时候，道德伦理，法治纲常都会得到一定限度的忽视，这是比较好听的说法，真要挑明了说，其实也就是不择手段。”
叶天点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肖剑开着车看着前方，想到了昨天想说的话，“跟你说个事，今天下午，你得跟着我去一个地方，记得带上何苦。”
“干嘛去？用小孩子来泡妞啊，显示你有爱心？别逗了，现在的姑娘可不吃这一套。”
虽然明知道他是在拿自己开玩笑，但是肖剑也不生气，淡淡地说道，“局子里那边来消息了，何子轩今儿下午出狱，让我们去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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