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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有三大剑诀:烈火剑诀、流云剑诀和霸剑诀。
其中烈火剑诀最为普及,剑招简单易学,并且练到后面威力不俗。而流云剑诀在难度上则要高上许多,但相应的威力也更上一层楼。
唯独这霸剑诀在家族中的地位颇为尴尬,招式不多一共五式,前三式极容易上手威力也马马虎虎,可后两式的难度与前面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翻了何止十倍百倍!
单说这前三式,论修炼速度和烈火剑诀只在伯仲间,而论威力又远不如流云剑诀。这数百年来,家族中能够将霸剑诀第四式练至小成的都寥寥无几,更勿论最后一式杀招了。
正因此,修炼霸剑诀的人越来越少,到后来更是无人问津。渐渐的霸剑诀成了鸡肋一般的存在,空有林家三大剑诀之一的称号,终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也就是林天年少轻狂,那时的他还处于天才光环笼罩之下,于是自负地选择了修炼霸剑诀。
不得不说,林天对剑道的悟性无人能及,竟然在九岁那年便将霸剑诀第四式“石破”练至大成境界,同时初窥第五式“惊天”的一些门径,成为林家数百年来的第一人。
只可惜造化弄人,在经历了这样一次巨大挫折以后,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必然遭受到了难以磨灭的精神创伤,尽管外表依然表现得倔强不屈,可内心却出现了缺陷。
心境不足,剑道难成。老人眼光毒辣,一下便看清了根源。
林天闻言也是心中一动,将信将疑地问道:“前辈可有办法?”
老人负手而立望着林天那乌黑深邃的眼眸,淡然一笑:“你只需回答想,还是不想……”
“想!”
林天表情坚定,尽管体内武魂波动消失,此生突破先天机会渺茫,但是对于剑道的执着,他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也绝对不会放弃觉醒武魂的方法。
就在林天做出决定的同时,老人毫无征兆地出手了。
两人原本相距三丈有余,可刹那间老人却已经出现在了林天的面前,未等他有所反应剑指探出正点在林天的眉心处。
嗡!
林天只觉眼前一花,周围的场景瞬间变换,下一刻便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处在了一个灰蒙蒙的奇怪空间之内。
“这里……是哪里?”
林天一脸警惕,打量着四周。
“这是你的精神识海深处啊……”老人的身影凭空出现在林天的面前。
“精神识海?前辈为何将我带人这里。”林天现在脑子里充满了不解,下意识问道。
然而老人却没有回答他,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说道:“废话不多说,小家伙能否真正掌握便看你自己的悟性了,接招!”
剑碑旁,林天与老人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如同两个蜡像一般一动不动。而红衣少女则对此似乎早已见怪不怪,独自一个人蹦蹦跳跳地来到一旁的草丛里采摘着附近的野花。
与此同时,在林天的精神识海内,一场激斗正在上演。
一道白色的光华匹练插身而过,林天使出浑身解数才险险避开。
“这是……霸剑诀!”林天惊呼道。
“不错,正是霸剑诀第四式,石破。”老人轻捋胡须微微笑道,“可有什么体会?”
林天此刻惊骇莫名,眼前这个举止透着古怪的老人居然能够完整地使出霸剑诀招式,而且看对方出手的架势,绝对不止是单纯的见过或者模仿这么简单。可以说将霸剑诀的霸道之意被对方发挥得淋漓尽致。
林天不禁感叹武道一途无止无境,不同的境界对于同一招的理解也是天壤之别。他自认为已经将霸剑诀第四式练得炉火纯青了,可与老人刚才的那一剑比起来却又什么都不是了……
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来:“霸道。”
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手中剑指又是光芒大放。
“不要躲避,用自己的身体去体会。”老人说着剑指一挥,又是一道巨大的光芒剑影朝林天袭来。
林天瞳孔一缩,顿时感觉到了来自剑影中的毁灭气息,但还是依照老人说的提剑迎击。
“霸剑诀第五式,惊天!”
霸剑诀对霸剑诀!
轰隆!
巨大的爆炸在两者之间的识海空间中发生。林天吐血重伤,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
两人互拼一招却是以林天的剑招被彻底粉碎而告终。就连手中的镇岳重剑也被削去大半。当然,这并是真正的镇岳重剑,而是在林天精神识海中虚构出来的。
果然,只是片刻功夫,林天手中本来已经断掉的镇岳又重新组合,变得完整无缺。而身体也瞬间恢复哪有半点伤势存在。
这里是林天的精神识海,林天与老人的身形不过是对方用了某种高深玄奥的手段所制造的投影。所以只要拥有足够的精神力支撑,无论被重伤毁灭多少次都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为了让林天能够更好地体会到霸剑诀的神髓,这投影的力量还被老人刻意压制在与林天相同的水准上。尽管如此,力量虽然相当,但对于剑法的理解却差了何止一个档次。
“好神奇……”林天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满脸不可思议。
“呵呵,‘石破’与‘惊天’两招有着潜在的关联,所以你要好好体会其中的真意,再来!”老人低喝一声,手中剑指舞动,霸剑诀如同其手中的一条蛟龙,带着沛不可挡的霸绝真意一飞冲天。
有了之前的经历林天也放下心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人身体变化,依样画葫芦,一点一点摸索其中的窍门。
就这样,林天在自己的精神识海中与老人反复进行着生死战斗。无数次被打成重伤后又快速复原,再重伤,再复原……
这是一种痛并快乐着的奇妙经历。林天正在通过这样一种近乎自残的手段对霸剑诀最后一式进行磨砺。
但不得不说,这也是最直接最有效果的方法。能够短时间内迅速熟悉霸剑诀最后一式“惊天”的剑威。
只有在与旗鼓相当的对手交战过程中才能够跟深刻地体会到自己剑招中的不足,更何况这个对手和自己一样掌握了相同的剑法。
依靠次数的堆积来弥补经验上的不足。也正因此,林天进步的速度完全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月朗星稀,剑碑旁一老一少依然站立不动。
外界的时间只过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可林天在自己的精神识海中却感觉已经大战了一天一夜。
“霸剑诀第五式,惊天!”
一剑出,带起一阵狂暴龙卷,搅得精神识海空间一阵晃动。剑气直冲霄汉,两道匹练一黑一白如同两头蛟龙狠狠地撕咬在一起。
然而这一次却不同之前,林天挥出的那道剑影所化的黑色蛟龙首次占据了上风,将老人的白色蛟龙一点一点蚕食殆尽,直至最后带着一股霸意朝着老人张开血盆大口。
呯!
猛烈的撞击之下,竟将老人的身形向后逼退了半步。虽然只是半步,但也足以说明了,林天已经真正意义上掌握了霸剑诀的最后一式。
老人负手而立,微微笑道:“感觉如何?”
林天双眼紧闭没有说话,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冲天战意,仿佛就算是这时候与一位先天高手对上也不会有丝毫的退缩。这是他意志力发生的一次重大蜕变,那股舍我其谁的自信又重新回到了身体中。
“嗯,孺子可教也……”老人见到林天此刻的状态会心一笑,随即身影逐渐变淡,直至消失在林天的精神识海中。
剑碑旁,老人的身体突然晃了一晃,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面色略显苍白,显然此举对于他的精神力消耗着实不小。
“祖爷爷,祖爷爷,他怎么样了?”扎着马尾辫的红衣少女见老人醒转,蹦蹦跳跳地来到近前好奇问道。
老人一捋胡须看向依旧站立不动的林天点了点头叹道:“此子天资聪颖,于剑道上更是有过人之处。哎,可惜,可惜……”
老人所说的可惜自然是指在林天的体内并未感觉到剑魂的存在,哪怕是最为常见的武魂波动也没有。
要知道,一个人随着修为的增加,会根据资质的高低在不同的境界层次感应到体内的武魂波动。当然,这种感觉出现得越早年龄越小就越说明了这个人的潜力。
像林家家主之子林云,在十三岁修为达到炼体境八层的时候出现了剑魂波动。而林天同父异母的弟弟林少羽更是在十一岁修为达到炼体境八层的时候出现了剑魂波动。凭借这一点,就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林少羽的潜力要比林云高。
而林天,在九岁炼体境七层的时候便出现了剑魂波动。可见无论是修炼方面还是年龄方面他都要更胜一筹。只要不是半路夭折,必然能够成为一方霸主级的人物。可惜……
林天的遭遇老人自然不会知道,看着少年坚毅的面庞难免叹了口气,带着少女腾空而起向着剑碑后方的山林飞去。少女望着正迅速缩小的少年,最后变成一粒芝麻般消失在视线之中。
不多时,一老一少从空中落了下来,行走在一片墓碑林立的空地上。在这里,有着一片巨大的墓群,里面安息着林家历代的没有资格进入藏剑阁中的先祖。
“祖爷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感觉周围好阴森。”少女琼鼻一皱冲老人嘟囔道,显然对周围的压抑环境不喜。
老人宠溺地摸了摸少女的小脑袋,无奈笑道:“你这丫头,当初可是你吵着要出来,怎么?现在后悔啦。”
红衣少女嘟囔着小嘴,小脸瞥向一边满脸不高兴。老人见状无奈摇头,挽着少女小手继续往前走,最后来到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停了下来。
在这里,孤零零地平躺着一块孤坟,若非有一块陈旧破败的石碑尚存,还真以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土堆。
“祖爷爷,他是谁?”少女粉嫩的小手指了指对面一块破败的墓碑,上面光秃秃的没有留下任何字迹。
“一位老朋友……”说到这里,老人古井无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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