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碧海云天,清风徐徐,拂人心神,但见山林寂静,兽静鸟悄,月光素净,纤尘不染,唯风摇影动,树影婆娑,流水无情,长逝无踪。远处群山巍巍,连绵起伏,在月光下仿佛覆上了一层青霜,十分美丽。
一条瀑布从山岩上飞扑而下,如飞龙入海,张牙舞爪,气势蔚为壮观,站在瀑布下方抬头望,只见漫天水花在月光照耀下恍如星辰般的熠熠生辉,恰似九天银河落地来。站在瀑布近处,隆隆声震耳欲聋,犹有水溅肌肤,清凉如许。
一名白发老者痴痴地望着那条瀑布,忽然纵身一跃,数十丈的高度竟被他一跃而上,落地时身子轻飘飘的,毫不费力。上次来此地已是几十年前,虽说白发老者的武学修为早已使他的寿命延长至要活到数百岁才会寿终正寝,使他对时间的概念早已模糊,但每每想到几十年前在这里发生的点点滴滴,他总是唏嘘不已,感慨时间无情,世事易变。
重游故地,白发老者不禁仰天长啸,山林都为之一震,无数的鸟兽飞腾奔走,一时间山林变得十分嘈杂。
不一会儿,山林又重归寂静。白发老者想到数十年前与好友佳人共聚与此,饮酒论剑,对月吹xiao,不由得嘘唏万分。而今白发三千,数十年前的匆匆一别,不想竟成天涯永恨。
想到此处,白发老者歌道:“对月吹xiao,那日白衣胜雪,凌然似仙。更有狂朋怪侣,又算得,知音几人稀?当月夜,羽樽频传,流水飘去红莲。人世百年,又何及烛光逝水明灭间。”
“唉……”,白发老者叹了口气,又继续唱道,“千山对月,瀑落天河,良景千秋,寂寞一时,想年来兴意阑珊,萧瑟入谁眼……”
未及白发老者唱完,忽闻见不远处有兵刃撞击之声,一声声如风雷滚动,可以想见是有高手交手。白发老者早已无心世事,更不想插手这世间的恩恩怨怨,正要转身离开之时,突然听见有一少年声嘶力竭的喊着爹爹。白发老者现今虽不在过问世事,但少年时仗剑天下,意气风发,更曾许下要以一人一剑仗义神州的誓言。此时他听见少年痛心的喊叫声,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他向着少年的声音如离弦之箭般纵身一跃。
顷刻之间,便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紧紧的抱着一个男人在失声痛哭。另有一人,赤面红须,身着红衫,手执一把通身赤红的长枪站在那个少年面前。白发老者一眼便认出了那名赤面长须的男人便是以一把赤炎枪名动神州的赤面金刚洪炎。
忽见那赤面金刚洪炎仰天大笑道:“顾牁里,当年你为了打败我,竟对我正在生产的妻子下手,致使我的妻儿枉死,十几年来你消失得无影无踪,今天你终于死在了我的手里。哈哈哈……”
洪炎将手中赤炎枪一横,对着那名少年怒目而视,只见他的头顶徐徐的升起一道红色的烟气。白发老者见洪炎怕是要杀了那名少年,正欲出手相救,忽见洪炎长叹了一声,对那少年说道:“你的父亲杀我妻儿,我本应该杀你,为我那可怜的孩子报仇,但你并不曾伤我妻儿的性命,又只是个孩子,今日姑且饶你一命,若你以后想为你的父亲报仇,我随时恭候,那时再取你性命也不迟。”说完,洪炎便提起赤炎枪转身离去。
白发老者不由得对洪炎的为人多了几分敬佩,至于这顾牁里和洪炎的恩怨,白发老者也曾有耳闻,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年赤鸾宫和凌云宗在天门谈判,谈判破裂后双方干戈相见,当时顾牁里为凌云宗将领,奉命与洪炎所率领的赤鸾宫军作战。洪炎的夫人爱夫心切,怀着胎儿随夫作战,不想竟发生了洪炎口中的惨剧。后来顾牁里和洪炎同时在神州大地上消声匿迹,想不到竟在这里出现。
白发老者见洪炎已走,便现身与那名少年相见。那名少年见眼前突然闪现出一个白发长须的的老者,不禁惊讶的叫了一声“啊”,又见这老者慈眉善眼,不像是要加害于他,于是鼓起勇气问道:“你是谁?”白发老者反问道:“你又是谁?”少年答道:“我叫顾朝城。”白发老者见这少年毫无心机,不由得心中欢喜,便又问他:“你可知你父亲与刚才那个赤面红须的人之间的恩怨?”
少年叹了口气答道:“这件事情父亲说给我听过,他亦常常为此事后悔不已,故带着我浪迹天涯,不再过问世事,没想到今日竟碰到了那位大叔,父亲心中有愧,故在决斗中故意露出破绽,结果命丧他手。他虽有言,我随时可以报仇,但是父亲有愧在先,从此恩怨两清,这个仇我不会去报。”
白发老者听他说看出了他父亲故意露出破绽,便以为他懂武学,便说:“相信你父亲已将他那些历害的武学都传授给你了,你以后自可一个人独闯天涯。”谁知顾朝城竟回答道:“不,父亲那些武功半分也没传给我。他说他已经是一身的罪孽,不想再让我沾染血腥,只想让我做个普通人,平凡的生活。”
原来顾朝城之所以能看出他父亲故意暴露破绽,一是因为他对父亲性格的了解,知父亲必然有愧于心;二是十几年来他一直跟随在父亲左右,加之天资聪慧,虽然他父亲并未传他武功,但从父亲平日的练习和与别人的打斗中,他早已看出了一些门道。白发老者本想传一些武功给顾朝城,但听其所言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念一想,也罢,世间的恩恩怨怨岂是武力可以解决的,不让他学习武功,或有后福也未可知。
在打消了传其武功的念头后,白发老者又想到,这样一个毫无心机又不懂武功的少年,在神州乱世中岂不危险?便问他:“你今后准备去哪?”顾朝城回答说:“不知道,我除父亲之外,再无亲人。”白发老者说道:“也罢,你暂且和老夫一起,也可保你安全。”顾朝城听罢,“扑通”一声朝白发老者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承蒙不弃,我愿侍奉您左右,但此时我还有两件事烦劳您老,一是请您老助我安葬我父亲;二是敢问大名,让我日后好作称呼。”
白发老者大笑道:“这还不简单,你以后只需叫我白头爷爷,至于你的父亲,就葬在不远处的瀑布下吧。”说完,白发老者一手提起顾朝城,另一只手抱住顾牁里,起身一跃,只见四周景物急速后退,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到了瀑布下。
白发老者一只手放下顾朝城,指尖凝气,突然间弹射出去,只听见“波”的一声,数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坑。白发老者将顾牁里的尸体放进坑里,又纵身一跃,从数十丈高的山崖上取来一块巨石。那巨石长宽数丈,白发老者拿着竟毫不费力。白发老者将巨石向上一扔,一手聚气发出一掌,“轰”的一声,巨石给白发老者的这一掌轰成了粉末。
白发老者这一掌拍出去后,一整块巨石都成了粉末,白发老者又借用内劲,使漫天的粉末泻而不散,齐齐的掉入坑中,眨眼间那个坑便已被填满,并且上面还堆了一个小包。
白发老者对顾朝城说道:“你父亲生前结怨太多,虽是为主所用,身不由已,但怕是你父亲的那些仇人们还是不肯放过他,故你父亲的墓还是不要墓碑得好。”顾朝城说道:“白头爷爷,那我今后如何认得?”
白发老者笑道:“你只需记住这望月峰天河瀑,你父亲的坟墓由我用内劲造成,坚固如铁,不生寸草,日后来此也极易辨认。”顾朝城用手去触碰父亲的坟墓,果如白发老人所言,十分坚硬,便再次拜谢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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