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牡丹公寓来了一个十五六岁,衣衫单薄的少年……
“你确定就是这里?”少年自言自语,引得路人一阵侧目,这孩子跟谁说话呢?身边明明就没有人,瞧他的样子,也不象是个神经病啊?
“是这里没有错!”藤子京肯定道:“盖鸿飞原本的记忆里,他就是住在这里的!”
见周围那把自己当疯子看的眼神,盖鸿飞放低了声音:“为什么你能看见这肉身的记忆,我却看不见?”
“你想看的话这好办,只要我们对调,换个位置,我来控制肉身,你到我现在的位置,保证你看的清楚明白!”
“那还是不要了!肉身来之不易啊!”盖鸿飞连连摇头,他吃够了没有肉身的苦了,就算这肉身的性别稍微出了点差错,也比没有的好。
“其实你在心里跟我讲话我一样听的见,不用这么大声说出来!”藤子京小声讲出这个秘密。
“什么?那为什么你昨天不告诉我?”让临床的大妈怀疑他另外还有其他病症。盖鸿飞的怒吼声吓的出来找食物吃的野狗纷纷灰溜溜逃走,藤子京吓了一跳心里嘟囔,你又没问,不错,他是存心让鸿飞出丑,但也没料到他竟然反应这么大。
“——鸿飞,你回来了?怎么没有和你妈妈一起搬入国外?”看门的老大爷颤颤巍巍从传达室走过来。
“您说她出国去了?那为什么开门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你妈妈没有跟你说,她把房子卖掉了?”老大爷感觉有些不对。
原来是这样,原来自己被抛弃了,房子卖掉,人也出国了,分明就是任他自生自灭。“盖鸿飞啊盖鸿飞,你还真是不受欢迎!”嘴角微微向下一扯,自嘲的笑笑,鸿飞转身就走。
“鸿飞你去哪里,是不是没有地方住了,先住爷爷这里?吃饭了没,爷爷刚热了昨晚剩下没吃完的食物,你娃娃别嫌弃,先吃饭!”老大爷活了一辈子,什么事情没见过,大概也猜到鸿飞的情况了。
“不用了!”加快脚步,鸿飞不打算理会后面的喊声,尽管后面的是位老人家。
“你这娃娃怎么这么不懂事?老大爷小跑着追来,朐偻的身躯跑的有些气喘,脸上不正常的红让鸿飞看的有些担心,只好停下来等他过来。
“你这孩子……就是这个样子,你妈妈还有东西留给你,你......拿着……”老大爷用一双枯瘦的长着厚厚茧子的粗糙大手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些钱塞入鸿飞手中。
这话您自己也不信吧,鸿飞好笑的看着老大爷有些窘迫的收回抓住自己的手。“我先回去了,记…记得回来看看……”老大爷掩饰似的转过身飞快往回走,生怕鸿飞推让。
低头看着手里的钱,里面有一百的,五十的,二十十块到毛票都有,那女人既然要自己自生自灭,怎么可能会留下钱来?更不会留下这些连毛票都有的钱,默默在里面拣出一张一百的,一张五十的和五张十块的装好,鸿飞跑到传达室把钱还给老大爷。
“钱算是鸿飞借您的!”深深对老大爷鞠了个躬,鸿飞转身离去。叹息声从老大爷口中传出,看着冷漠少年的背影逐渐消失,老大爷缓缓挪回屋中……
漫步在大街上,昏黄的灯光下,少年拉长的影子显得特别孤寂。
这条街上漆黑一片,偶尔有几缕不太明亮的火光闪耀,原来,是停电了!
停在一间破旧的小饭馆门口,鸿飞摸了摸肚子皱了皱眉头,饿了。钻进小饭馆报了一碗面。他就窝在离人最远,起了皮的旧桌子边坐了下来。老板娘好像看出他的冷漠,在鸿飞面前点上一根蜡烛就在另外一边剥起豆子。
藤子京不满意,开始闹腾了:“小子,你在街上晃了一天了,到底想干什么?天都黑了难道还想天为被,地为床不行?”
“正有此意。”貌似只能这样将就一晚上了,可是晚上很冷唉,见藤子京快抓狂的样子,鸿飞补上一句道:“住院费学校出了三分之一,剩下的是周老师帮忙垫上的,不合法的工作目前没有能力做,我现在需要一份工作。”
鸿飞低头尝了一口刚端上来的面,味道确实不怎么样,难怪生意看起来也和面的味道一样不怎么样,挑起面条,鸿飞不紧不慢,一根一根把面吃下肚,一边继续和藤子京瞎扯:“藤前辈,您准备什么时候找个新身体,好从小子我的身体中搬出去?”
“哼哼,什么快就嫌弃我了,要赶我走了?别忘了,你这身体还是我让给你的。”藤子京哼哼道。
鸿飞用筷子指指老板娘,“我是怕你错过了好机会,你看,眼前不就正有一个合适的肉身?标准的糟糠之妻身材,到时候,我们俩还能搭个伙,做对母女,你开店,我吃面,其乐融融,如何?”
“……”知道鸿飞在口头上报复他知情不报,害他上错了身,现在正拿自己开涮,藤子京很聪明地不出声。
“藤前辈?人呢?别装死……”
“……”你小子的嘴巴越来越毒,我老人家就是不出来……
“我说真的,你真的决定不再寻找肉身了?”
过了半天,藤子京才郁闷开口道:“我老人家年纪大了,身子不好,搬来搬去的太麻烦,还不如住你这里舒服,所以我老人家准备长期征用了。”
“实话?”骗鬼去吧。
藤子京有些不甘愿道:“寄生体每修炼到一定程度,总会遇到天劫,我力量大部分不在这里,灵体寄生在其他生物上,虽然力量恢复的快,但因为灵体和寄生体的融合度不够,根本无法发挥出我残余力量的十分之一,不然小小天劫,我何惧之有?”
“也就是说,那天你借给我的力量还不到你残余力量的十分之一?”震惊,残余力量的十分之一就这么厉害,那所有力量呢?
“正确来说是五分之一,你的身体虽然说有些特殊,却也只能承受我残余灵力的五分之一,跟着你,虽然灵体恢复力量慢一点,也比被天劫把辛苦修炼来的所有灵力毁掉的好,不过上次渡劫用掉了不少力量,今后恢复起来慢了。”
“从今天起,我们又要做邻居了!”藤子京正色道。
“……”似乎赶不走了…….
努力将面条全部吃完,虽然难吃些也不打紧,毕竟肚子要紧,一碗面四块,老大爷给的那些钱,不知道还能让他活多久。“你们这里还要人吗?我洗碗刷锅做菜端盘子,样样可以!”心里盘算了一会儿,鸿飞终于开口,可怜曾经的一代刀君,哪曾缺过钱,做这些事情?
一楞神,老板娘说:“我这里倒是缺个好厨子,但是小同学,你还是个学生吧,行吗?”雇佣童工这回事,恐怕她不会放在眼力的。
这些难不到鸿飞,他虽然不下厨,他外公所在的谢家,却是个易牙世家,外公无子,只有谢绣儿一个女儿,这手做菜的功夫自然是要传给鸿飞的,在外公的教导下,鸿飞虽然学艺不精,要做个厨子,他还是要比一般人强很多的。
在鸿飞当场进厨房做了一碗面之后,鸿飞留了下来,待遇是每月600,包吃包住。当然,老板娘所谓的包吃包住就是,晚上留在店里免费看店。木板隔出一个小间,一张木板床一床被子,这就是鸿飞晚上睡觉的地方。
眼见天晚了,老板娘留下钥匙交代了下晚上不要出去,就关了店门走了,鸿飞吹熄了蜡烛,爬上chuang开始修炼。
修仙和世俗中修炼内力一样,第一部同样是感受气,这个气却不是内力,而是灵力,鸿飞有藤子京帮忙,做到这一步根本不用花什么力气,直接就进入修炼的第一阶段,炼体筑基,这一部主要是清除体内杂质,完成后力大无穷。
“力大无穷?怎么看这都不象是修仙的东西……”很像妖怪……
藤子京恼羞成怒:“我说是修仙就是修仙,不知好歹的小子,别人想学我老人家还不教呢,要不是看你小子功夫实在太差我———哼哼,有问题就在心里问我,我也要修炼去了,还要帮你改造身体,你记得帮我找能量恢复,这样我也能早点脱离你这臭小子的身体了。”
“是是是。”连声答应着,把藤子京打发走,鸿飞也开始控制那一丝来之不易的灵力艰难在经脉中缓缓运行,到通不过去的地方,就冲击经脉,等经脉尽数打通时,也就是他可以运行周天时,第一阶段的筑基就算是完成了。
一夜过去——
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时,鸿飞睁开眼睛,整整一夜的修炼对于曾经的修炼狂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那和内力不同的灵力,运行时感受到的和内力截然不同的清爽和畅快,让他有些舍不得停下修炼,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完成筑基,灵力还不能自行运行,微微失望,鸿飞认命去烧了一大锅水,调配好需要的面酱,开始他第一天的厨子生涯。
小饭馆里地方不大,所以白天基本就是在门外也摆上几张桌子,人少了就把桌子搬回屋子去,老板娘昨晚特地交代过,等鸿飞把桌子搬出来四张,十几张凳子摆好后,大锅中的水已经开了,面酱也微微冒出白气,清新香甜的味道从厨房中悠悠飘出。
进厨房中,把昨晚揉好的面团揪下一团,拉成细细的面线丢入锅中。他学过武功,虽然现在的身体没有练过,可底子毕竟摆在那里,拉出的面均匀柔滑,筋道可口。在面上浇好做好的配酱,鸿飞边埋怨这身体手无缚鸡之力边在门外一张桌子上坐下低头吃饭。
空气中飘散着酱面的味道,早上就吃面条的人也不多见,所以鸿飞很是让人注目了一阵,终于一人上前问起:“小兄弟,早上就吃面啊,似乎很好吃!”那人鼻子嗅了嗅,面皮有些红,“这是什么面,给我也来一碗。”
“七宝面吧!你等一下,我去做!”鸿飞放下碗筷,转身进厨房。
谢家这种面,除了拉面的手法之外,全靠配酱来增加口感,要用二十四种材料做成,名字就叫做二十四香,这个小饭馆里只有七种,只能叫七宝面了,虽然比正宗的二十四香差不少,但是却比昨天晚上自己吃的要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陆续被味道吸引而来的人逐渐增多,鸿飞索性在外面支起一口大锅才勉强跟着速度,无奈看着自己碗中已经凉透的面条,混口饭吃原来这么难的。
“多少钱?”是那个头一个叫面的人。
“四块。”鸿飞随口道,应该和昨天的一样吧。
“呵呵,你们这家的面做的真不错,叫七宝面是吧,明天我还过来。”那人称赞了几句,接过鸿飞找的钱走了。
老板娘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以往小饭馆的回头客很少,哪有今天这么红火,难得都做满了人,正在下面的鸿飞大厨却突然停下来。老板娘赶忙问:“怎么了?”
“酱用完了。”
“怎么不多做些?”老板娘有些气愤,随即想到现在的生意还是托了人家的福了,马上收起脾气道:“明天多做一些!”老板娘和客人解释完面卖完了,明天请早,人才慢慢散去,此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下午放你的假,去把头发理一下,再买两件像样的衣服。”老板娘递过来四张老人头道:“这算是预付给你的工资。”
鸿飞摸了摸头发,不知道是藤子京正在改造他身体的原因,还是修炼的原因,他的头发发疯了一样猛长,原本就不短的头发这下快及腰了,衣服依然单薄,还是他住院前的那一套,在老板娘看起来,确实过于单薄。
“谢谢老板娘!”虽然您也太小气了一点,预付的工资,什么不直接奖励?鸿飞仍然点点头接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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