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梅苏走到主位坐下,走到了那重重珠帘之后,许多人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许多年以后,还有人津津乐道着这一场如梦幻般的寒露盛宴,那一位飘然出尘的寒露令主,白衣白纱,长发覆额,就这么翩然而来,清丽无双。
梅苏看着席中的人,虽然透过珠帘看的并不真切,但大多数的人还是认识的。如今柳若儿已死,温柔昏迷未醒,二十四位寒露美人只剩下了双十之数。
不过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无法影响寒露宴的进行,这是初初举办寒露宴时就定下的规矩,最后终将产生一位第一美人。
“诸位,”管家姑娘站了起来,端起酒杯笑着说道:“这几日都辛苦的紧了,我代琉璃阁和无双楼敬大家一杯。今夜大家就尽情畅饮,不要拘束了。”
说完,管家姑娘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还豪气的将杯口一翻,果然是涓滴不留。
席中众人也纷纷举起酒杯,不过有的人饮的是苦酒,有人却已经释然了,经过了这几日,胜负几已成定局。有些人已经可以坦然大度的接受自己失败的现实,如今像个局外人似的看着接下来的一场龙争虎斗,有些人却依旧失落无奈,甚至心怀嫉恨于那些有资格参加最后一逐的女子。
这一场华丽的盛宴并非如表面所看来的那般祥和融融,私底下的暗潮涌动几乎刺激着每个有心之人的神经。
酒过三巡,大家也逐渐放开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络绎不绝的送了上来,美酒更像流水一般的饮之不绝,席间还有特意安排的杂耍舞蹈乐器表演,还时不时的穿插着一些应景的字谜游戏,奖品都是天衣坊和桃夭堂供出的,件件样样都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桃夭堂是江南的一家胭脂水粉铺子,跟天衣坊的遍地开花不同的是,桃夭堂全国上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就开在苏州城里的十里繁华之地——阊门之内。并且每日只限定接待前一百位客人,就单是这样苛刻的条件,每天还有成百上千的人趋之若骛,为争得一件桃夭堂的出品可以打的头破血流。
梅苏坐在帘后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那些平时能引的人食指大动的佳肴现在吃在嘴里也跟嚼蜡一样,她的全副心思其实还在封流身上,却还要做出一副镇定专注的模样,免得被下面的美人们看出异样来。
正出神间,第一位美人已经被引了进来,却是漕帮的那位千金。
寒露宴的规矩,只有占了前三位的美人才有机会见寒露令主。这位小姐也是运气好,温柔这么一昏迷,她从第四名替补成了第三名,才有了今日的这一面。
“见过令主。”漕帮千金向梅苏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虽是笑语盈盈眼里却藏不住那股傲慢之气,上面坐着的那女人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野丫头,拿个鬼面纱遮着脸,估计是长的太丑不能见人吧,不过是命好做了寒露令主,她堂堂漕帮的千金就要向她低头,想想真不甘心。
梅苏岂会看不出这女子的敷衍,微微的笑了下,轻轻开口道:“曹小姐,后门的小乞丐惹到了你什么,要对人家赶尽杀绝啊。”
家常闲话一般的一句话,却把漕帮的千金是听的花容失色,一张脸变得煞白,连唇都没了血色。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漕帮千金看着梅苏好像看到鬼一样,这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的,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她十五岁那年,漕帮后门口时常有几个小乞丐聚集,某日他们不小心弄污了她的衣裙,她在人前装的丝毫不介意的样子,背后又暗中挑拨垂涎她美色的太守之字去杀了那几个小乞丐,这件事她以为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心中还常自得意于借刀杀人的干净漂亮,却不防在此时被眼前这个不起眼的鬼丫头给揭了出来,怎会不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曹小姐,还要继续吗?”梅苏此时脸上已经没了笑容,语气也冰冷了许多,这姓曹的女子真是个蛇蝎心肠,她所窥到的那些不过是这女子印象深刻些的,就这样已经起码有了十件八件的缺德事,而且件件都是假他人之手,把自己是撇的干干净净。
“你没有证据,你不要想冤枉我。”漕帮千金声色厉荏的叫道。
“没有证据,人在做,天在看,太守之子还活着,要不要让夏雪公子去问问他,看看他怎么说?”
“你——”漕帮千金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她不敢,因为座上的女子说的句句是实,以夏雪公子的身份,太守之子根本就不敢撒谎,若是这件事情抖了出来,等着她的就只有身败名裂,她冒不起这个险。
外面的人看似并不关心珠帘之后发生的事情,其实个个人眼角的余光都时不时的扫过那层层珠帘,边应对如流的还边竖起个耳朵关心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见里面低低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漕帮千金就掩面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连席中有人叫她也不理,直直的就跑了出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面面相觑。
“阮妹妹,你说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慕容飞雪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慕容姐姐,这我也不知道啊,下一个就是姐姐去见令主了,姐姐可有什么打算?”阮尹雪柔笑着将问题抛了回去。
“打算,这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呵呵,还能有什么好打算啊。”慕容飞雪掩面笑答道。
两个人到了这个关口,其实都是互相忌惮着彼此,不过面上还是装出一副相处和睦的样子。
阮尹雪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对着慕容飞雪神秘兮兮的说道:“慕容姐姐,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寒露令主很像姐姐家里以前的那个丫鬟梅苏啊?”
“那个死丫头,不会吧?”慕容飞雪看着阮尹雪,觉得她真是异想天开,就算那丫头是梅家的女儿又怎么样,寒露令主何等的高贵,轮得到那个死丫头吗?
“我觉得——倒是很有——可能。”阮尹雪盯着慕容飞雪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似乎有一瞬间她的眼珠变成了琥珀色。
“很——有——可——能。”慕容飞雪不知怎的,居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开始附和起阮尹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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