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他的初吻
这是一段视频。
并没有开声音。
没有贴防窥膜的手机屏幕在阴影的助力下清晰无比。
可以从各个角度一览无余的看到上面的内容。
大概因为这视频是专门冲着苏晚漾去的，所以几乎是怼着她脸拍的。
她的神情、她的反应、她不小心发颤的身体……
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视频的播放凌迟着她的眼睛，割锯着她的羞耻心。
而现在……
它正好巧不巧的躺在客人脚边。
有好几双商务皮鞋聚拢在那附近，苏晚漾惊得瞳孔地震、面红耳赤，忙不迭的去捡。
有一只骨节明晰的大手先一步将手机捡了起来。
苏晚漾听到有人用德语说：“老板，是我看错了吗？我怎么觉得，这个视频里的男人，很像你？”
“可你，”那人继续说，“不是从来都对女人不感兴趣吗？我几次想为你介绍，你都拒绝了。”
苏晚漾一下子朝那大手的主人看去。
见对方果然是贺兰缺，正一身笔挺的深墨色西装站在那里，鹤立鸡群般挺拔又悍利的垂着眼皮瞧那段视频，她急了一下，赶忙又上前去夺。
贺兰缺探出长指，轻掰了下手机侧旁的静音开关。
咔嗒一声。
又去按音量键，将声音调高。
视频里的起哄声音乐声一瞬间像是要冲破屏幕般涌了出来。
苏晚漾被亲狠了，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嗔黏声。
贺兰缺将手机举高，一边由着苏晚漾踮着脚尖去够，一边看向了已经傻在原地的余灵灵。
薄唇轻启，他好听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愉悦，“开个价。”
余灵灵：“啊？”
贺兰缺：“拍的很好，记录下了我的第一次，值得我买断收藏。”
余灵灵：“……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什么第一次？
余灵灵看向了苏晚漾。
苏晚漾也：“……”
什么第一次。
当然是第一次亲女人的第一次了。
他一个天菜攻，当然第一次亲女人了。
这种违背他性取向的时刻，当然值得买断收藏了。
苏晚漾停下了往上跳的动作。
贺兰缺实在是太高了。
手臂也长。
这么往上一举，她根本够不着。
只得又不好意思又强装淡定的看向他，苏晚漾说：“不卖，一会儿我就让她删了。”
贺兰缺拉回视线睨向她，薄唇里却说：“十万。”
苏晚漾说：“赶紧把手机还我。”
贺兰缺：“一百万。”
苏晚漾：“……都说了不卖。”
贺兰缺：“一千万。”
余灵灵：“！！！卧槽！！！”
赶紧马不停蹄的冲跑过来，她虔诚的看着贺兰缺，就跟看财神爷似的说：“卖卖卖！必须卖！您看是支付宝还是微信？支票金条比特币也行。”
余灵灵压不住上翘的嘴角，“只要您能一次性付清，并写明是正当交易，我还可以额外赠送您剪辑服务，PR、FCPX、Da·Vinci Resolve等专业级剪辑软件随便挑，我都可以为了您去现学！”
苏晚漾：“……”
真想说：“余灵灵，你的骨气和气节呢！”
余灵灵看懂了，不用苏晚漾发声，她就秒回：“我没有骨气，也没有气节，只有因为赚钱太难而攒了一身的穷酸气和结节！”
苏晚漾：“……”
服了余灵灵这张嘴了。
……
余灵灵跟着井宪去结款。
苏晚漾站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之所以会来这间包厢的根本原因。
她是这里的中式面点师。
她是来给客人表演做面点的。
苏晚漾往同事们早就在包厢内布置好的厨艺表演台走。
脸依旧烫的可怕，她听到贺兰缺用德语回应他那位外国下属说：“嗯，是我。”
“苏厨脸皮薄，你们不要因为她亲我的青涩就对她的专业能力有偏见，”他看着她笑，说出来的语调里却饱含对她的欣赏和信心，“她会用实力告诉你们，她在中式面点界，是当之无愧的Quimacker（女海王）。”
最后这个词，贺兰缺用的是英语里的俚语。
苏晚漾听懂了。
心里一刹那闪过诧异和被肯定的欣意，苏晚漾转回眸去看贺兰缺。
清晨微微翻动着尘埃的清朗光线下，男人已经随着那群下属入座了。
宽挺的肩膀将墨黑色的西装架的很是矜阔，他靠坐在黄花梨打造的餐椅里，姿态闲适肆意，举手投足间尽是松弛和天然令人敬畏景慕的冷迫。
苏晚漾不由地想起了那条此时此刻正戴在她脖子上的通心槌项链。
因为羞耻和丢脸而始终难以平静的心跳突然之间回归了从容不迫。
她隔着厨师服的衣料抬手摸了摸那枚吊坠，唇角轻牵，她大步朝着台上走去。
听到各司其职的同事们跟她打招呼说：“苏厨，已经准备好了。”
“苏厨，早上好，祝你演出愉快。”
“苏厨，这是今天的表演菜单，你看看还有哪些地方是需要调整的？”
“……”
苏晚漾全神贯注的投入到工作中，世界恢复了静寂，万籁随之隐退，只留下了她跟面点工具如臂使指的合作声。
苏晚漾做的第一道面点是翡翠烧卖。
纤白的手很熟练的将焯过水又浸入冷水凉透的青菜剁成细蓉状，她用布袋装起，挤干水分，再用精盐将菜泥腌渍一下去涩味。
放了点白糖进去拌匀揉透，又加入熟猪油拌匀，苏晚漾放在一旁备用。
在面粉中加入沸水，烫成雪花状，她摊开晾凉后，又洒上少许冷水，揉成面团，搓长摘成小剂，按扁埋进干面粉里再擀成6厘米直径呈菊·花边状的圆烧卖皮……
一切都是那样的圆转流利。
苏晚漾纤柔有致的身形立在那里，动作爽利有条不紊，明明厨师服的设计很是宽大没有美感，根本令人没什么欣赏的欲·望，可随着苏晚漾身上散发出来的虔注魅力，那身衣服突然就像是闪起了光一样，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注在了她的所行所动上。
跟着她腾挪，跟着她惊叹，跟着她露出了“原来是这样做出来的”的惊奇。
贺兰缺是坐在主位上的。
视野绝佳。
一双黑曜般的星眸从始至终都落在苏晚漾的身上，见她因为不断地弯腰，从脖颈上坠下来一串闪着银光的细链，他眯了下眼睛，骤然将沉暗的锋锐视线锁在了那个有着润泽光芒的通心槌吊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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