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顿感一阵失力感,这种恐惧感比我自身死亡的降临还要可怕。
只因在他们全都恐惧的阴气之下有着我平生的至亲在里面。
阴气!
这么浓郁的阴气,遍布在村子上空,影响着周围的天气,那村里是他娘的地府吗?
他们走,我可不打算走,死亡并不是非常可怕的东西,但若我走了,恐怕我生命余下的几年来都无法原谅今天的自己
看着副驾我唯一的武器,那把缠着符纸的被我磨得格外锋利的刀,上面的符纸闪烁着金光。
拿在手中,一股炙热灼伤感传到手心,我说了一句:“你们先走,我去看看”
刘明一愣:“小姜你干嘛去?想挣这六千想疯了啊?大不了我给你六千,我们得赶紧跑”
我没理会他,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人,没有必要跟他解释什么。
或许带我来这里也只是他安排的,不然不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但没关系,大不了就是死。
好在我脚腕的伤还不至于让我无法行走,拖拉着行走,虽然慢,但总归不需要任何人搀扶。
我没指望有人能跟着我,他们跟我非亲非故,若是我,我也不会因为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让自己陷入险地。
我听到了货车破旧发动机点火的声音,我想他们应该走了。
离得越近,阴气的侵蚀便越强,天空便越黑暗,那股寒意驱散了我所有的勇气,直到最后,我甚至感觉到自己赤身裸体的站在寒冬的冰湖上。
周围阴风阵阵,整个世界已经是灰色的了,原本凹凸不平的黄土路铺满了白骨。
白骨被阴风腐蚀的严重,每一步走上前都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
一股极为浓郁的腐烂腥臭的味道传入鼻腔。
村庄前,那棵自打我出生起就已经存在的柳树沐浴在阴风下,柳叶垂在地上,上空弥漫着浓浓阴气,遮挡了空中骄阳。
而令我震惊的是,那棵柳树的柳枝上竟挂着十几张人皮!
人皮像风筝一样,被风拂过,随着柳叶荡漾。
我顿感一阵头皮发麻,汗毛炸起,为了验证这里面有没有我熟悉的人,我只能强忍恶心,内心不断安慰自己。
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这是幻觉!
上前将人皮取下,人皮有男有女,早已风干,摸起来干硬,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没有头颅。
看着其中一张人皮,我吓了一跳,腿一软,瘫软在地。
“二叔!”
我看着其中的一具男性人皮,他的手掌虎口处,纹着一只年代久远的蝎子!
我认得这只蝎子,二叔和我关系极好,每次醉酒都会和我炫耀这只蝎子。
明明前两天还在为我送行,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由于心跳过于快,胸膛处不断的发出一阵刺痛,提醒着我这阴气的真实性!
我全身无力,腿部发软,起身都困难,只能用手强撑在地,极为狼狈的靠在柳树边借力撑起。
颤抖的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压了压心中升起的恐惧。
周围静的有些可怕,耳旁只有风拂过人皮的声音。
鼻尖似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村内有百座房屋,似还有炊烟从烟囱内散出。
站在村口,便能看到我家,我只能怀有一丝希望向我家走去。
但刚走几步,前方挡在路中间的一座磨面台却挡住了我的脚步。
磨面台旁边的泥土已被鲜血染红,台子上有和血肉混在一起的红色骨灰。
旁边还有几颗孩童的头颅睁大双眼看着我。
我惊呼一声,这几个孩童我也认识,放在平常,我只会嫌他们吵闹有些烦人,但今天他们的头颅竟放在磨面台上!
这磨面台不该在这里的!
看着他们已经腐烂的头颅,我心中恐惧,顿感心中升寒,握着刀的手更加用力。
感受着传入手心的灼伤痛感,我这才平定几分心神。
内心不断安慰自己:“手中有刀,谁来都没用!”
顾不得什么磨面台,我现在只想回家,刚想从旁边绕过去,还未挪动脚步。
“叔叔,你也是来磨面的吗?”
就听到一道极为细小阴冷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同时,我只感觉一双冰冷刺骨的手突然拍在我的背部,从背部缓缓向上,往自己脖子处蔓延。
声音出来的瞬间我只感觉心跳在那一刻都停了一瞬。
“去你娘的”我猛然挥刀向身后刺去,同时猛然回头,但那股不适感瞬间消失。
身后空无一物,没有孩童,没有声音,耳边再次回归寂静。
挥刀的惯力使我一个踉跄,好在我早有准备才没跌倒在地上。
但我不敢有丝毫动作,反而心中更加恐惧,死死的盯着远方的柳树。
只因在那里刚刚被我取下的人皮不知何时又重新挂在了柳树上。
人皮被风吹的轻轻摆动,虽无头颅,但我隐隐感到他们在注视着自己,我心里直发毛,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忽然间,我脖子猛的一紧,一股巨力拉着我向后猛的拉去。
砰的一声,我被这股巨力拉的飞了起来,由于没有准备,手中的刀顿时脱手而出,而我重重的砸在磨面台上,顿时骨灰四溅。
就好像掉进的粪坑中一样,身上沾满了腐烂恶臭的血肉。
“叔叔,你也是来磨面的吗?”我耳边再度响起那道孩童声音,而我此刻已经快窒息。
用余光瞥见,身后赫然有着一个无皮孩童咧着嘴用胳膊死死的勒着我的脖子。
脖子处传来孩童黏糊糊的触感令我无比恶心。
挣扎着不断摸索,突然抓到一个圆形硬物,不管是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向身后身后砸去,孩童吃痛发出一声惨叫。
而我也借机翻滚起身,狼狈的倒在地上在沾满血肉鲜血的泥土上摔在个狗吃屎。
而刀就在手边,捡起就向身后劈砍,村庄寂静,而那孩童已然消失不见。
脖子处传来疼痛使得我猛咳两声,不断按摩着并贪婪的呼吸着窒息感过后的空气。
“干你娘的,什么东西!”我惊恐的怒骂回荡在寂静的村庄。
没有人回应我,身上沾着的腐烂血肉粘稠无比,那股尸臭味熏的我快窒息,忍不住的弯腰大吐。
在这时,磨面台竟在我震惊的眼神中咔咔咔缓缓转起。
刚才我抓着的头颅瞬间被碾碎,研磨出血泥,黄色的脑浆瞬间喷了出来。
感到脸上溅到几滴脑浆,我只感到一阵恶心,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
看着其余脑浆掺杂着碎掉的白骨顺着出面口流淌在地上,我只能双手紧握着手中的刀子,死死的盯着。
我现在行走都难,别说跑了,而我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回家。
再看一眼,我不敢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她会是什么样?
既然来了,我并没活着的打算。
“嘻嘻”
孩童刺耳的嬉笑声从四面八方将他笼罩。
我举着刀警惕的看着四周,我心中的恐怕已经在逐渐转化为愤怒。
人类情绪正是如此神奇,当你在极度悲伤的时候大脑会强制的令你想起一些开心的事情。
当你在极度恐惧的时候大脑就会让你想起可以鼓起勇气不顾一切的愤怒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往往只有一件,至亲。
心脏在胸腔要跳出来一般,愤怒的情绪顿时占据了七分情绪。
忽然,我眼睛一黑,一双娇小的手突然捂住我的眼睛:“叔叔,你为什么拿着我的头砸哥哥啊?我的头好疼啊,你能不能把你的头给我玩啊?”
“砰砰砰”
我没有犹豫,向自己头上连砍三刀,一声刺耳的惨叫在耳边响起。
而我的额头也缓缓流下一股股炽热的暖流,我清楚,这是我自己的鲜血。
眼睛恢复明亮的瞬间,我看到了身旁站满了人,他们全都被剥了皮,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自己。
甚至有的还在抱着孩子的头颅啃食着,但仅仅眨眼功夫,他们又全都消失不见。
我认识他们全部人,都是和我一同生活十几年的村民。
他们有好有坏,但顶多只是贪图一些便宜,远达不到致死的罪。
到底是谁干的这种事情!
他们只是普通人,这世界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死的是他们?
我看不清楚自己的表情,但我想一定非常恐怖,毕竟我的额头在流着鲜血,愤怒几乎占据了我全部情绪。
若这一切真是冲我来的,那是否说明他们的死亡也是我间接造成的?
不,若这一切都是冲我来的那就是我害死的他们!
我不敢承认,即使心里有了答案,我也不想承认!
忽然间,一阵阴风拂面,我听到了一句轻蔑的冷哼。
那股冷哼给我的感觉就是凡人面见天神时受到天兵的阻拦。
天兵即将把凡人杀死时天神垂怜冷哼一声喝退天兵,凡人这才有了面见天神的资格。
听到这声冷哼,我只感觉周围突然变得虚幻起来,等我眼神突然变得清晰时
那颗柳树和磨面台消失不见,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村内。
而我周围,全是我熟悉的上个年代的土屋,土屋内站满了无皮人,死死的盯着自己微笑。
院子内原本晾衣服的麻绳晾着他们自己的皮。
墙上还有人被棺材钉死死的钉在墙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似乎看到他们在对着自己笑。
现在都能听清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跳声。
那些人嘴唇相碰,似乎在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不敢动,现在我已经被这些屋子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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