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错了。”
周远，“……”
姜雾刚走出电梯，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秘书。
对方手里那杯奶茶猛地倾斜，温热的液体顺着白皙的皮肤往下淌，让姜雾条件反射地缩回手。
“对不起，阮小姐，我再买一杯……”
听到这个称呼，姜雾的指尖僵硬，冷气从四面八方将她包裹住。
像是……被人狠狠的泼了一盆冷水。
冷的指尖一寸寸凉下来。
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傅氏大厦，初春的风吹在脸上，却怎么也吹不散心头那股烦躁。
“太太——！”周远追了出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姜雾的声音平静如水，毫无波澜，“我自己打车就行。”
周远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姜雾拦下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他怎么就是觉得怪怪的。
姜雾没回杂志社，而是去了医院。
姜雾到的时候，阮枝刚下班，同事正跟吐槽着刚才的孕妇的老公。
“刚才我都看到她老公在手机上聊骚了，这老婆都怀孕九个月了，他竟然还有心思想这种事，生产对于女人来说，就是进一次鬼门关……”
姜雾站在诊室门口，听着陆双双的同事愤愤不平的吐槽，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包带。
那个粉色U盘硌得掌心发疼，就像傅砚川办公室里的香水味一样，让她如鲠在喉。
雾雾？陆双双一抬头看见她，立刻收起病历本。
陆双双一把拉过姜雾的手，触到她冰凉的指尖时眉头一皱。
“手怎么这么凉？外面很冷吗？”
“还好。”
“把我的衣服穿上，怀着孕呢，可别感冒了。”
她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姜雾身上，又利落地脱下白大褂，对同事摆摆手，“今天我调休，先走了。”
医院后门的小巷里藏着家老茶馆，陆双双熟门熟路地带姜雾拐进去。
木门吱呀一声合上，将初春的寒意隔绝在外。
“今天不开心？”陆双双给她倒了杯热茶，“是那个傅思远又做什么混账事欺负你了？”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姜雾的视线，她盯着茶杯里浮沉的茶叶，突然开口，“双双，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陆双双一口茶喷出来，“你不是说不喜欢傅思远吗？你别告诉我，你对他又觉得顺眼了，虽说他长的是挺帅的，可人不能只看外表，他内里烂透了，还脏，跟他在一起，容易得妇科病。”
“不是他。”
“那怎么突然问这个？”
姜雾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眼神有些飘忽，“忽然想到，随便问问。”
陆双双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凑近，“不会是上次那个小白脸？你对他动心了？”
小白脸？
姜雾后知后觉想到那次在酒吧。
双双见过傅砚川。
“真是他？”陆双双喝了一口茶，“玩出感情来了？”
姜雾越听越不对劲，想了想，还是将傅砚川跟她结婚的事，告诉了她。
陆双双听完，整个人惊在那，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宝贝，不是……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所以，你肚子里怀的是傅砚川的……我天？我要冷静一下。”
陆双双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逼近姜雾，敢情是，那晚你爸下药下错了人？把他们俩弄错了？
“没有。”
如果傅思远当晚清醒的话，也不至于会被逼着跟她结婚。
“那傅砚川怎么会……”
“可能是凑巧。”
老茶馆的木窗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姜雾下意识护住小腹，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陆双双倒吸一口凉气。
姜雾摇摇头，茶水的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
陆双双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问，“宝贝……睡他感觉怎么样？”
姜雾，“……”
“要我说，你就拿孩子绑着他，让他这辈子不跟你离婚！”
她在那喝了几杯茶后，逐渐冷静下来。
大概是孕激素的影响。
女人对第一个发生关系的男人，有些占有欲作祟，幻想把他当作是自己的所有物。
但傅砚川从来不是她的。
……
姜雾回到家，洗了澡，上床休息。
睡意零散，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起来今天的事，她翻了一个身，酝酿睡意。
隐约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很轻。
她假装闭上了眼睛。
傅砚川推开卧室门时，床头的灯开着。
姜雾背对着他蜷缩在床沿，蚕丝被的一侧，起码能再睡两个人。
片刻后，她听到洗手间的水声。
随后，那一股热意从背后贴上来。
他伸手想碰她的肩膀。
姜雾往床边又挪了半寸，嗓音带着困倦，“别抱，不舒服。”
傅砚川的手僵了僵。
连碰都不让碰了。
“今天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没有。”姜雾不怎么想说话，拉上被子，“今天有点累，我先睡觉了。”
隔着被子，傅砚川看着姜雾的后脑勺，想到了周远下午的话。
“生我气？”
傅砚川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带着几分试探。
姜雾攥着被角的手指微微收紧，却依然背对着他，“没有。”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姜雾睁开眼，突然开口，“傅砚川，你有想过，这段婚姻要持续多久？”
男人呼吸一顿，落在她腰间的手僵了僵，“你说什么？”
虽然背对着他，但是姜雾却能感觉到男人此时凝着她的视线。
她硬着头皮开口。
“我们之间，没什么感情，没必要为了这个孩子，耗上彼此的一辈子。”
“如果你想离婚，我随时都可以。”
姜雾感觉身后的温度骤然降低，男人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箍住她的腰，将她猛地翻转过来。
“看着我。”傅砚川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姜雾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翻涌着骇人的暗潮。
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枕头上。
姜雾的嗓音发颤，“如果你想离……”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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