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涣散却仍死死盯着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别说，这眼神，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时间太过于久远，姜雾已经忘了。
“姜雾，你帮我，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至今为止，顾泽就只有求过小的时候的黎雪。
自小，他是家族继承人，顾家比不上傅家那种名望家族，但也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放心，我对英雄救美没什么兴趣，况且，他这幅样子，能答应我什么要求，肯定是诓骗我的，你继续……”
“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
话音未落，姜雾已经抄起床头的水晶烟灰缸，毫不犹豫地砸向女人的后颈。
女人闷哼一声，软绵绵地倒在了顾泽身上。
顾泽费力地推开昏迷的女人，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
“你……为什么帮我。”
“从今天开始，你欠我一个要求，顾少向来说话算话，应该不会赖账吧！”
他模糊的视线里，姜雾逆光而立的身影渐渐与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叠，尤其是，看到了她拿着烟灰缸的手的那颗痣。
顾泽艰难地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姜雾衣角的瞬间重重垂下。
姜雾静静地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伸手拉过被子，直接盖在了他的身上，随后看了一眼那头的女人，打电话叫了人过来。
“小姐，这是怎么了？”
“这位女士闯入了顾少的房间，意图对顾少图谋不轨，幸好被顾少发现及时，刚才顾少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来处理一下，不过，我瞧着她们，我看你还是打120在报警……”
“我这就去。”
“也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蠢！”她呢喃一声，转身走了出去，没在管他们。
路上，碰到了傅思远。
“姜雾，你……”
看到傅思远，姜雾的第一反应是直接走入。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傅思远撵着她的步子，“身体还没好全，你来这里干什么。”
真是不知道顾泽的心思，就往里面钻。
嫌到时候不够傅家丢脸。
“你叽叽歪歪的说什么呢！我跟你很熟吗？”
“我是你老公。”
“结婚证呢，拿出来我看看。”
“民政局系统在维护，等过几天，我就拿给你看。”
姜雾笑了笑。
真是个蠢货。
“认识的几个朋友都在那边的花厅玩，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傅思远说要带她参加朋友的聚会。
“不去。”
“姜雾，你非要惹我生气？”傅思远脸色黑沉沉，“我都已经给你台阶下了，你差不多一点得了。故意装作失去了记忆，想让我良心不安是不是？”
“……每天早上没有镜子，总有尿吧。你长这么丑，会有良心吗？”姜雾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讥讽地说道。
“……姜雾，你……”
傅思远脸色一沉，伸手要去拽她的手腕。
她灵活的避开，眼底的厌恶不加掩盖，“干什么？你要对我动手？”
傅思远，“……”
“离我远点，否则，我就报警了。”
“如果我不呢！”男人步步紧逼。
姜雾抬起手，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走廊。傅思远偏着头，左颊迅速泛起红印，他慢慢转回来，舌尖抵了抵发麻的口腔内壁，突然轻笑出声。
姜雾皱了一下眉头。
这不会是被打……爽了？
“你要是再继续靠近，那我还打！”
身后，冰凉的大理石墙面透过单薄衣料传来寒意，姜雾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倒是因为傅思远的靠近，生出几分嫌恶来。
男人没有搭话，而是直截了当，“只是去朋友那里坐坐，说不定，你会想起来什么东西呢。”
“对于过去的事，我不想去想，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你别再跟过来了，否则，我不会手软。”姜雾直接迈着步子离开。
傅思远的手僵在空中，脸色阴晴不定。
不过，姜雾打他了。
打是亲，骂是爱。
说明，她的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傅思远去了花厅。
都是综艺里面的工作人员，上次因为黎雪的事，工作人员换了一批，这一批，都是行业内知名人士，网上都很出。
尤其是这次综艺的导演，每一次拍的综艺热度都很高，很擅长抓取镜头。
“傅少，来这么晚？”
“路上遇到了点事。”
“我听说傅少这几天心情不太好。”
傅思远随手接过侍者递来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出他阴郁的眉眼，“没什么，家里养了一只不听话的猫而已。”
导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猫这种生物啊，越是高傲，越让人想驯服。”
他凑近几分，压低声音，“我倒是有办法，驯服这种高傲的猫。”
“你这话什么意思？”傅思远晃酒杯的手一顿。
“录制是在野外两天一夜。”导演掏出手机，调出一张平面图，“虽说范围就在这一块，但只要傅少能把人带进去……”
傅思远盯着图纸上那个被红圈标记的区域，喉结滚动了一下。
威士忌的灼烧感从喉咙蔓延到胸腔，他突然想起姜雾扇他耳光时那双燃着怒火的眸子。
“这不是直播吗？”
“这个傅总放心，我自有办法。”导演意有所指地眨眨眼，“观众最爱看英雄救美的戏码，如果傅少想要在剧情上添点猛料，也不是不可以……”
酒杯被重重搁在吧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傅思远摸了下火辣辣的左脸，忽然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他拿过一杯酒，一口惯了下去。
跟姜雾独处一晚上。
倒也不是不行。
毕竟，还从来没有过。
姜雾回到房间，傅砚川站在一侧的落地窗前，见着她回来，那眉宇间的阴霾才算是彻底消散。
“怎么回来这么晚？”
“喏……”姜雾将手机递了过去，上面，是顾泽和那个女人的身影。
看到后面，傅砚川的脸色越发的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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