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目光可及的看着傅砚川手里的蛇游走。
她的眼神尖锐如刀。
怎么会没有咬到。
“黎小姐，你没事吧？”
黎雪缓缓着心神，这会儿，她泪眼婆娑地对着工作人员哭诉，一面指责着姜雾。
这地方没有监控，自然而然，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风就是雨，很快，大家伙儿，都站在了黎雪这边。
摄像机此时关着，但不影响黎雪表演着的状态。
“你嘴里说着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还是记恨我的，对不对！可我跟思远确实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朋友而已，你为什么要这么小肚鸡肠……”
“小肚鸡肠，你说我？”姜雾低垂着视线，忽然瞥到了黎雪鞋子上的粉末。
是雄黄粉。
她就说，这地方怎么会突然间有蛇。
原来，是贼喊捉贼。
“姜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些都是毒蛇，被咬一口的话，会死人的。”
“你也知道被咬一口会死人？”
姜雾迈着步子走了过去，她身形高挑，在身高上有绝对的优势。
“这我当然知道，这可是竹叶青。”
姜雾缓步逼近，运动鞋在泥地上踩出清晰的印记。
她突然抓起黎雪的手腕，“所以，你鞋底的雄黄粉，是防它们的？”
黎雪瞳孔骤缩，她下意识的低垂着视线看自己的鞋面。
她特意让小王弄来的雄黄粉，就是害怕蛇靠近自己，一旦被咬，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所以，她在帐篷周围，都洒了一圈。
但是，没想到自己会踩中。
黎雪顿时就想要抽手，可姜雾却猛地将将她抓到了太阳能灯下，“躲什么呀？你敢做，还不敢承认呢？”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秦宓站在那，这种事，明眼人一眼就看明白了。
她跟黎雪没有什么接触，但并不太喜欢这个人，有些人就是这样，哪怕不曾靠近，但是也没有来由的就是讨厌。
女人看女人最准。
尤其是，她这种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的人。
“黎小姐，你到现在还要嘴硬？你该庆幸，蛇没有咬伤人，否则……那你的命来赔，都不够。”
“秦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雄黄粉不是我撒的，我也不知道地上怎么会有雄黄粉。我只是不小心踩到了。”
“偏偏，就你踩到了？那你踩得挺精准的。”秦宓忍不住回怼。
“你……反正不是我。”黎雪气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毕竟，所有的人里，只有她的鞋上沾染了雄黄粉，但这会儿，打死都不认就是，现场有没有监控，姜雾也不过就是打打嘴炮。
只是。
她开始懊恼，刚才自己为什么不多检查一下。
“现场是24小时收录着，这段时间，有谁外出过，看看不就知道了。”说话的人，是傅砚川。
黎雪正慌乱间，突然看见顾泽从不远处走来，她眼中立刻蓄满泪水，踉跄着扑过去抓住顾泽的衣袖，“阿泽，他们都在冤枉我，说我放蛇……”
顾泽下意识扶住她，却在低头时看清了她鞋底沾满的雄黄粉。
他将黎雪的表情映入眼底。
那个记忆中的柔弱女孩，此刻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臂的力道让他生疼。
“雄黄粉是我撒的。”顾泽突然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这刚下雨，有蛇很正常，小雪自小就怕蛇，所以，我才让人在帐篷外，撒了一些雄黄粉。”
他感觉到黎雪瞬间放松的身体，却看见她转头对姜雾露出个隐秘的得意眼神。这个眼神像把刀，将他心里珍藏多年的柔弱画像割得粉碎。
“顾少跟这个黎雪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啊，我瞧着她不是对傅思远挺热情的嘛？”
“难不成，是三角恋？”
“明明是四角恋，还有个姜雾呢！”
“你说他们几个男人是不是眼瞎，姜雾长得这么漂亮不喜欢，喜欢……”
“……”
“男人不都喜欢这种娇滴滴的，看起来很茶的茶艺大师。”
“……”
傅思远拎着小王的后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拽到众人面前。
他刚才不过就是出去抽了一根烟，一眨眼的工夫，就看着小王偷偷摸摸的在那里放蛇。
小王裤腿上还沾着引蛇剂的黄色粉末，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说说吧，是谁指使你的。”傅思远站在那，居高临下。
小王抖如筛糠，这种时候，人脏并获，他根本毫无反驳之力。
“是……是黎小姐，他给我了二十万，让我抓那些蛇的。她说……只要那位姜小姐死了，事成之后，还能再追加我二十五万。”
话音未落，黎雪突然尖叫着扑向了小王，“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冤枉我？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钱做这些事了？”
顾泽下意识去拦，可是，动作不如傅思远快。
“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黎雪的手腕被傅思远捏住，男人的声音，就这么劈头盖脸而来。
第一次，傅思远对她吼。
“思远，你……你也不信我？”
“你说呢。”
黎雪被傅思远一把攥住手腕甩开，踉跄着撞在顾泽身上。
她发髻散乱，精心维持的柔弱面具寸寸龟裂。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竟然宁可向着外人，也不信我一句？”
空气骤然死寂。
傅思远眼底最后一点温度冻结，“适可而止。”
“我没有。”
黎雪尖叫挣扎，目光却像淬毒的钩子死死钉在姜雾身上，“是她，一定是她收买了小王！她恨我！她一直恨我抢走了你的注意！一直恨我出现在你的身边。”
“黎小姐，我看你是想多了，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姜雾开口道。
“思远，你听到了吗？她根本就一点都不在乎你。”
“够了。”
顾泽钳住黎雪疯狂扭动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黎雪吃痛回头，撞上的却是顾泽眼中从未有过的冰冷审视，那眼神像冰水浇头，让她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阿泽，你……”她声音瞬间软下去，带着可怜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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