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打胎的念头
她心虚地瞄着向老太，向老太神色如常，等方丽娟检查完来到检查室门口，向老太故意一个人留下跟医生说：“医生，我怀疑我儿媳妇怀的孩子不是我儿子的……”
医生看着向老太说：“老太太，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在农村，要是儿媳妇怀了别人的孩子，那这儿媳妇在村里就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我没乱说，我儿子明凡以前做过检查，他根本不能生育！”
向老太故意抬高点声音，她就是想让方丽娟听到。
方丽娟听到向老太的话大为震惊，她怎么没听向明凡提起过？
她跟向明凡结婚四年，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她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毛病。
方丽娟心头突突地跳，她提心吊胆偷听向老太和医生的谈话。
向老太说：“当初我知道我家老大不能生育，也是无法接受！刚开始我以为我大儿争气，终于怀上了，现在想来……”
医生很是同情这个老太太，让她说什么好呢？
医生轻声对向老太说：“等孩子生了，你带来镇医院做个常规检查吧，查查孩子血型……”
“行，谢谢医生。”
向老太从检查室出来，方丽娟神色呆呆地坐在走廊长椅上，向老太声音平静地说：“丽娟，医生说孩子挺健康的，还说让孩子出生后过来化验个血。”
方丽娟有些恼羞成怒，站起身：“这医生肯定是庸医，刚出生的孩子检查什么血型？村里那些没做检查的，健康活泼，也没有少哪件啊。”
“你别生气了，人家也是好意！咱们多了解下也没有什么害处，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什么都没准备。”
“这事你就别管了，你把自己家里的管明白就行，不用管我们的事情。”
这种时候，方丽娟恨不能立刻离开医院，以后再也不要来。
向老太及时补刀，她慢悠悠说：“说起给孩子检查这事，隔壁村牛二孩子出生的时候，长相跟牛二一点都不像！牛二就起了疑心，带孩子来镇里化验检查，结果孩子果然不是牛二的……牛二当下就把老婆捅死了。”
方丽娟：……
她怎么觉得老太太这就是故意恐吓她呢？
从医院出来，方丽娟腿都是软的：“妈，医院说孩子一切良好，您就不用瞎操心了！”
向老太看着方丽娟吓白脸色，也没再多说。
方丽娟回单位的路上，越想越怕，她之前怎么没想过这事呢？
要是孩子出生后……方丽娟六神无主，差点撞到防疫站主任，她连忙跟主任道歉。
思前想后，方丽娟还是不放心，她折身再次回到医院。
这次她没敢去找刚才的医生，挂了个号，随口问医生有啥办法不要这个孩子。
那个医生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方丽娟：“都快六个月了，这种时候打胎，弄不好会出人命的！你可想好了再做决定。”
方丽娟听说自己会有生命危险，吓得魂都飞了。
她心口突突直跳，思前想后都想不出好办法来，那个医生补充一句：“现在已经晚了，如果你再犹豫不绝，以后风险会越来越大！”
“那有什么办法？”
“吃药，或者刮宫！现在孩子发育到碗那么大，有胳膊有腿的，如果用刮宫术的话实在是太残忍了……我建议你吃药。”
那个医生都不忍心说下去，说了一半，就让方丽娟去找妇产科的大夫再问问。
方丽娟失魂落魄从内科出来，跌坐到走廊的椅子上，满心绝望。
从医院出来，向老太心里很不得劲儿。以前，她单知道方丽娟扶持娘家，没想好好跟向明凡过日子。
哪能想到，她还不守妇道！
向老太握着手里那张取款单据，这事越想越气，向老太靠着电线杆，捂着胸口缓劲。正巧看到翠玥从一家饭馆出来，跟饭馆老板说：“那行，往后你买我们家泡菜，我帮你们处理饭剩饭剩菜，就这么说定了。”
来之前，翠玥说她要去书店买书，向老太还挺欣慰，心想翠玥这么喜欢读书，即便心里有点坎过不去，也不会放弃。
看到她跟饭馆老板做起生意，向老太心口像是堵了棉絮，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向老太给向翠玥留点面子，没直接冲过去，只站在一边静静等。
向翠玥正想着以后泡菜又多个买家，只要泡菜味道好，一传十十传百，以后销路越来越好。这次她跟饭店老板说好，残羹剩饭收走还可以带回去喂猪。
她埋头走路，丝毫没注意生气的向老太，一直走到电线杆旁被向老太喊了一声：“翠玥，你不是去书店了吗？”
翠玥吓了一跳，看到是向老太后有些心虚，眼神躲躲闪闪：“妈，我去书店看了看，等不到你，就去饭店问问他们要不要泡菜！那个老板人挺好，说每周要一大缸子泡菜，还让我把剩饭带回去喂猪。”
“那不是收泔水吗？”
“妈，饭店泔水里的油水也不少，猪吃了肯定长得快！我都想好了，咱们家买一头母猪，到时候可以下小猪仔……”
向老太盯着翠玥，心间的火气突突往上冒。她正话反说，翠玥都没听出来，这是走火入魔了……
向老太咬紧牙关，她一定要让翠玥弄清楚现实，一旦放弃读书，以后想要出人头地恐怕难上加难，一个女孩子最后只有嫁人一个出路。
“翠玥，以前你跟妈说过，一定要考上大学出人头地，还要接我去城里享福！”
“妈，做生意也可以赚钱，也能接你去城里享福。”
向翠玥不敢看向老太的脸色，怕多看一眼就会退缩，说完，她就推着自行车准备回家。
向老太没跟她走，她叮嘱翠玥：“你去供销社帮妈买十袋粗盐，五斤醋，二斤糖，再买几袋泡椒，妈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
“行，那我买好在供销社门口等你！”
“好，别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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