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交代完事，给了他一份证件，就直接离开，没有让李瑞签任何合同。
看着手机银行里的短信提醒，那一串零，让他有些眼花。
“不用多想，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陈校长拍拍李瑞的肩膀，“你活着本身就是资源。”
陈校长还有很多事要忙，校园的重建，家长的安抚，很明显，一晚没睡。
李瑞不愿打扰，他离开校长办公室，一个陌生的电话响起。
“你好，请问是李瑞先生么。”
电话的那头是个好听的女声，第一次被称为先生有些别扭，“叫我名字就行，你是…”
“我是你的专属接线员，陈媛媛，调阅灵异详细资料的申请已经通过批准，我现在发送给你。”
“打开需要经过验证，内部资料仅限本人调阅。”
文件发来，是一个APP安装系统，李瑞先指纹验证，然后脸部验证，瞳膜验证。
打开是一个类似书籍目录的软件，里面按照时间整理出每一场事件。
“我原本是做数据整理的，李局一说你需要个接线员，我就申请调岗，那会看直播你好厉害…”
李瑞顺手挂了电话，他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前世到底是怎么回事，死亡前的画面破碎不堪，总觉得充满遗憾，我到底忘了什么，本来打算重新过一世，但冥婚世界的发现又让他感到不安。
随着目录翻动，李瑞点开了“青藤鬼校”的资料，这是刚才陈校长提到的灵异事件，当年的直播结束得莫名其妙，他自己也没有太过了解。
如今被提起，总觉得莫名熟悉。
翻到一张教室内的照片，李瑞下意识停下，点开放大。
这是一张班级的合影，照片里有三十个学生，李瑞随意看着每一个人，猛然停下。
这个人是…
一个短发女生，有着灿烂的笑容。
李瑞捂住额头，前世的记忆快速拼接，最后变成这个女生的脸。
这是谁，亲人、朋友，为什么印象这么深刻。
过了几分钟，李瑞勉强缓过来，他掏出手机给李沐雪打了个电话，“有个东西要送你。”
三小时后，大都市，李建国从飞机下来，却接到了王媛媛的电话。
这丫头又要做什么，如今她是李瑞的专属接线员，没必要事事向他汇报。
除非真有急事。
“李局，不好了，李瑞进青藤鬼校了。”
“什么，拦住他。”
“拦不住，他出示了自己证件，灵异世界口的守卫直接撤了，当我接到通知时，他已经进去了。”
从我离开也就三小时，青山市到那里坐飞机也就1小时，有灵异局的工作证件，不用排队，也就是说自己刚离开半小时他就出发了。
那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李局眼神微动，灵异资料，他一定发现些什么。
“别慌，组织人手，进行支援。”
李瑞跨入核心区，同样的嘶吼，同样的不适。
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破旧的卫生间，只有五六平面，瓷砖早已看不出底色，镜面糊满黄绿色水垢，隐约照出身后隔间门。
李瑞握住锈迹的把手，隐约传来叩击声，不，是敲门，更像是指甲在木板上刮擦的响动。
门缓缓打开，李瑞屏住呼吸，慢慢探头看去。
那是另一个卫生间，房间内的门口依然有个同样服饰的男子谨慎观察更外面的房间。
是他自己。
门再次关上，他知道出不去，必须寻找更多线索，环顾四周，余光瞟见涂满污渍镜面，不知何时多了一段红色的字，顺着镜面滴落。
【1.15分钟内完成一次洗头】
【2.必须不停呼喊自己的名字】
【3.中途不可睁开眼睛】
果然，这次的灵异是规则怪谈。
不完成游戏怕是无法出去。
在洗漱台上摆放着一瓶洗发露，瓶口挂着几根女人的发丝，伸手触摸冰冷粘稠的粘液让他一阵泛呕。
还有半瓶，里面晃荡的黄色液体，让他迟迟不敢下手。
镜子上的字淡去，一行血字重新出现。
【她们把我按进洗漱池，一下，两下...说是帮我洗头】
【哀求，哭喊，回应我的只有笑声】
【我只想...她们】
【死！】
字体开始疯狂抖动，镜子上的【死】字直接铺满。
李瑞快速弄湿头发，将洗发露倒在头上，十五分钟开始倒计时。
卫生间的窗户似乎没有关紧，夜风吹入屋内，湿漉漉的发丝黏在陈铭的后颈，冷水顺着脊椎滑进衣领。
他弯着腰，双手搓着满是泡沫的头发，花洒的水流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闭着眼睛，周围的一切细节能感到清清楚楚，他不敢睁眼，低声喊出自己的名字。
“李瑞...李瑞...李瑞...”每一次喊出，都感到更加陌生，似乎在喊着另一个陌生的人。
厕所隔间的门扉突然晃动，嘎吱声混着水滴砸地的响动，让李瑞动作一顿。
泡沫渗进眼角，他紧闭双眼摸索却不敢关掉水管，耳边却传来下水道里窸窸窣窣的爬动声，有东西正顺着水管蜿蜒而上。
“冷静……还剩600秒。”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冲洗自己的头发。
用秒数更准确，要是估计错时间更麻烦。
水流冲散泡沫的瞬间，镜中雾气诡异地凝结成细密的水珠，一道惨白的指痕突兀地划过镜面。
李瑞后颈的汗毛陡然竖起，冷水不知何时变得刺骨，像是掺了碎冰，激得他牙关打颤，但是依然不敢睁开眼睛。
“李瑞...李瑞...”
等等，这不是我发的声音，是‘回音’？
在李瑞看不见的镜面上，镜中自己的倒影竟慢了一拍——湿发垂落的弧度、下巴滴落的水珠，全都与真实动作错位。
说话的声音就是从镜中发出。灯光闪动，镜面突然“咔“地裂开细纹，一缕黑发从裂缝中缓缓渗出，缠住了他搭在洗手台的手腕。
“还有300秒...”李瑞一直在强迫自己冷静，只要按照要求一定会安全么，这是不是...陷阱。
有可能这么简单么？
还是不遵守规矩才会真正死亡。
镜中湿发下的“他“缓缓咧开嘴角，苍白的指尖正按在镜面内侧，与自己被黑发缠绕的手掌完美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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