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入口隐藏在歌剧院后方，被一丛刻意种植的荆棘遮掩。李瑞拨开荆棘时，手指被刺破，血滴在铁栅栏上，竟被吸收得一干二净。
"活的门。"小玲低声道，怀表碎片在她掌心剧烈震动，"下面比我们想的更古老。"
黑猫用爪子试探铁栅栏："金属里有歌声...是那些被囚者的哀嚎。"
李瑞撬开栅栏，一股潮湿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某种花香——与植物园的玫瑰如出一辙。阶梯向下延伸，消失在黑暗中，墙壁上黏附着会发光的苔藓，形成诡异的指引。
"规则？"李瑞习惯性问道，肩膀上的旧伤开始隐隐作痛。
小玲竖起三根手指："一，不要喝任何水；二，不要回应求救声；三，钟响前必须离开。"
"哪来的钟？"李瑞刚问完，远处就传来低沉的钟鸣，像是从水底发出的。
阶梯越来越湿，最终通向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湖面漆黑如墨，却反射着不存在的光源，映出扭曲的倒影。湖心有小岛，上面立着铁笼，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没有船。"李瑞看向四周，岸边只堆着些腐烂的木箱。
小玲从包里掏出三枚银币："摆渡人要收费的。"她将银币抛入湖中，每枚都发出清脆的"叮"声，然后沉入深处。
湖水开始翻涌，一艘破旧的小舟从水下升起，船头挂着一盏幽绿的灯。船上无人，但桨自行划动，靠向岸边。
"上船后别碰水。"小玲警告道，"这不是普通的水。"
船行至湖中央，李瑞才看清那些笼子里关着的"人"——他们身体半透明，喉咙处有发光的裂口，每当钟声响起，就齐声歌唱。歌声通过某种管道系统传向上方，正是歌剧院音乐的来源。
"灵魂留声机。"黑猫的毛发全部竖起，"副本在利用他们维持运转。"
最大的笼子里关着个熟悉的身影——穿白裙的"克里斯汀"，现在她的面具不见了，露出下面空洞的五官。只有嘴巴异常突出，像被某种力量强行撑大。
"新听众？"她的声音像是从深井里传来，"来点播歌曲吗？"
小玲举起怀表碎片："我们来解放你们。"
"克里斯汀"发出刺耳的笑声："解放？我们就是音乐本身！"她突然指向湖面，"小心摆渡人~"
船猛地倾斜，一个由水组成的人形从湖里升起，手里拿着三枚银币——正是小玲刚才投入的。它的"脸"上是不断流动的漩涡，形成扭曲的五官。
"费用...不够..."声音像是溺水者的咕哝，"需要...更多..."
它伸手抓向小玲，李瑞挥斧砍去，但斧刃穿过水体毫无作用。黑猫扑上去撕咬，同样徒劳。
"给祂想要的！"笼子里一个年老的歌手喊道，"否则永远靠不了岸！"
小玲咬牙掏出三样东西——一根金发（来自长发塔）、一片玫瑰花瓣（来自植物园）和一块八音盒碎片（来自歌剧院）。她将这些抛向摆渡人。
水人接住物品，漩涡脸露出满意的表情，重新沉入湖中。船继续前行，终于抵达小岛。
铁笼没有锁，而是被发光的蛛网状物质缠绕。李瑞用斧头试探，蛛网立刻缠上斧刃，开始向手柄蔓延。
"别用武器！"老歌手急切地说，"这些是""魅影""的情绪丝——愤怒只会让它更牢固。"
小玲从包里取出一小瓶无色液体："从糖果屋带回的魔药残渣。应该能溶解这些。"
液体滴在蛛网上，发出嘶嘶声响，冒出带着音符形状的烟雾。笼门开了，囚徒们却没有立即出来，而是恐惧地看着湖面。
"太迟了..."克里斯汀喃喃道，"祂醒了..."
湖中心出现巨大漩涡，一个由水、音乐和黑暗组成的庞然大物缓缓升起，形似人形但没有固定形态，面部位置漂浮着一张白色面具。
"我的合唱团..."声音震得水面起波纹，"谁允许你们打扰？"
黑猫瞬间膨胀成黑豹大小："这才是真正的""魅影""！歌剧院那个只是分身！"
魅影挥手，湖水升起形成水牢，将小岛团团围住。囚徒们开始痛苦地歌唱，声波具象化成锁链缠向三人。
李瑞的斧头突然发烫，上面的纹路全部亮起——玫瑰、金发、胡桃夹子...每个曾经战胜过的副本印记都在发光。他恍然大悟："这些不是伤痕...是武器！"
他将斧头重重砸向地面，所有纹路投射出光芒，在空中交织成网，挡住了声波锁链。魅影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会拥有这些..."
"因为你犯了个错误。"李瑞逼近一步，"让不同副本的力量留在了我身上。"
小玲趁机跑向其他笼子，用剩余魔药解放囚徒。黑猫则与几个水形仆从缠斗，不让他们干扰。
魅影的面具开始龟裂："不！我的歌剧还没完成！"祂的身体剧烈波动，突然伸出一只巨手抓向李瑞，"那就用你来当终章！"
李瑞没有退缩，反而迎上去，让那只手抓住自己。在接触瞬间，他感到刺骨寒冷和无数记忆碎片涌入——魅影的真实身份是百年前一个被毒哑的作曲家，死后怨念与地下水融合，形成了这个扭曲的副本。
"我看到了你的痛苦。"李瑞在窒息感中说道，"但这不是解脱的方式。"
斧头上的玫瑰纹路突然生长，刺入水形巨手。魅影发出惨叫，因为那些刺不是带来伤害，而是传递情感——被囚歌手对家人的思念、李瑞对小雨的回忆、甚至小玲对父亲的愧疚...所有真挚的情感如同毒药腐蚀着魅影的怨恨之躯。
"停下！"魅影挣扎着，"这些...太灼热了..."
湖水开始沸腾，囚徒们一个接一个消失，化作光点升向顶部。魅影的身体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面具浮在水面。
小玲拉起虚脱的李瑞："快走！这里要塌了！"
三人冲向小船，背后的洞穴开始崩塌，石块如雨落下。摆渡人再次出现，这次没有阻拦，默默将他们送回岸边。
爬出下水道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正好照在歌剧院残破的外墙上。奇怪的是，普通路人似乎看不到这些破损，依然正常地从前面经过。
"副本被封印在另一个维度。"小玲喘着气解释，"只有被卷入的人才能看到真实面貌。"
黑猫突然竖起耳朵："听！"
微风送来若有若无的音乐声，不是来自歌剧院，而是城市另一端——游乐园的方向。旋转木马的葬礼进行曲再次响起，比以前更加清晰。
"所有副本都在苏醒。"小玲脸色苍白，"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李瑞望向远处游乐园的方向，隐约可见一个穿黄雨衣的小小身影站在摩天轮顶端。当她注意到他们的视线时，不是逃跑，而是举起手做了个"来啊"的手势。
"不是结束，"李瑞握紧斧头，上面的纹路已经永久改变了武器的形状，"只是中场休息。"
黑猫的尾巴不安地摆动："她在收集什么。每个副本被封印时，都有一部分力量消失了..."
小玲检查着怀表碎片："不是收集。是在组合。就像拼图..."
三人沉默地站在晨曦中，各自想着同一个问题：当所有黑暗童话的碎片拼凑完整时，会出现什么样的终极噩梦？
(https://www.biquya.cc/id190759/56793063.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