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博爱医院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苏晚秋戴着墨镜坐在VIP病房外的长椅上，手里捧着一束满天星。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见陈秀英正轻声给女儿讲着童话故事，小女孩苍白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苏厂长？"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近，胸牌上写着"心脏外科主任 张明远"，"您是来探望小雨的？"
苏晚秋点点头："手术安排好了吗？"
"下周三。"张医生压低声音，"不过...林氏集团那边今早来电话，说要停止预付医药费。"
苏晚秋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花束包装纸："手术照常进行，费用由鸿霓承担。"
张医生明显松了口气："太好了。小雨的情况不能再拖了，这次手术成功的话，她就能像正常孩子一样生活。"
病房里，陈秀英注意到门口的动静，慌忙走出来。看到苏晚秋，她的眼眶立刻红了："苏厂长，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小雨。"苏晚秋将花束递给她，"手术的事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
陈秀英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好好照顾女儿就是最好的报答。"苏晚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对了，这个给你。"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里面是前往成都的火车票和一份成都儿童医院的工作介绍信。
"等小雨康复后，你们就去成都。那边有我朋友接应，工作都安排好了。"
陈秀英颤抖着接过信封，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录音带："这是...这是上次林志强威胁我的录音，还有他让我偷配方的通话记录。我...我一直偷偷录着，想着也许有一天能用上。"
苏晚秋心头一震。这正是她需要的证据！她小心地收起录音带："这些就够了。记住，下周手术后立刻离开深圳，不要再联系任何人。"
鸿霓服装厂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方志远听完录音带内容，猛地拍案而起："太猖狂了！这已经构成商业间谍罪和敲诈勒索罪！"
"光凭这些还不够。"郑雅婷推了推眼镜，"林志强在深圳关系网很深，没有铁证很难动他。"
苏晚秋翻开笔记本："林氏集团最近在大量收购小服装厂，资金流很异常。"
"这个我知道。"方志远掐灭烟头，"他们通过虚报出口额骗取退税，已经引起外贸局注意了。"
"不止如此。"苏晚秋取出几张照片，"这些是陈秀英偷偷拍下的林氏账本，上面明确记录了通过香港中转的洗钱路径。"
照片上的账本清晰显示，林氏集团将大量资金通过虚假贸易转移到开曼群岛，正是郑裕成生前调查过的洗钱手法。
方志远仔细查看着照片，突然瞪大眼睛："等等...这个汇款账户...是市纺织厂的公款账户！"
"什么？"苏晚秋和郑雅婷异口同声。
"看这里，市纺织厂的公章。"方志远指着照片角落的红色印章，"好家伙，林志强居然勾结国企领导挪用公款！"
三人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已经不仅仅是商业竞争，而是涉及国有资产流失的重大经济犯罪。
"我马上向部里汇报。"方志远收起照片，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抖，"这次一定要将林氏集团连根拔起！"
林氏大厦顶层办公室，林志强正对着电话咆哮："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他狠狠摔下听筒，转向瑟瑟发抖的助理："立刻找到陈秀英，绝不能让她把证据交出去！"
"林总..."助理战战兢兢地递上一份文件，"刚收到的消息，鸿霓向专利局递交了马蓝草染料的国际专利申请。"
林志强的脸色瞬间铁青。国际专利一旦获批，他偷来的配方就彻底没用了。更糟的是，如果陈秀英真的反水...
"备车。"他抓起西装外套，"去市纺织厂找赵德海。"
深圳大学建筑系的教室里，陈明辉正在讲解传统民居的现代应用。阳光透过落地窗，将他的身影投在黑板上的设计图上。
"这个天井设计参考了客家围屋的通风原理，但采用了钢化玻璃材质..."
下课铃响起，学生们陆续离开。最后一个学生刚走，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就闪了进来，反手锁上了教室门。
"陈老师，久仰大名。"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林总想请您吃个饭。"
陈明辉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讲义："抱歉，我接下来有课。"
"别急着拒绝。"男人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听说您父亲是上海建筑设计院的陈副院长？真巧，林总刚接了个上海的大项目..."
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陈明辉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继续整理文件："请转告林总，家父最近身体不适，不适合谈项目。"
"陈老师是聪明人。"男人冷笑一声，丢下一张名片，"林总说，只要您帮忙说服苏厂长放弃追究陈秀英的事，什么条件都好谈。"
等男人离开，陈明辉立刻拨通了苏晚秋的电话，却听到一阵忙音。他看了看表，这个时间苏晚秋应该正在厂里才对。
———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方志远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苏厂长，你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我们查到林氏集团确实通过二厂洗钱，但主谋不是林志强，而是二厂厂长赵德海。"
"赵德海？"苏晚秋回忆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苏晚秋记起陈建国是市纺织总厂的供销科科长，而二厂是总厂下属的分厂。
"林志强这两年勾搭上的人，"方志远解释道，"这人很狡猾，所有交易都经手现金，账面上干干净净。"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郑雅婷匆匆进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焦虑："刚收到消息，林氏集团正在低价抛售资产，连他们在罗湖的办公楼都挂牌了！"
"资金链断了？"苏晚秋猛地站起，"快联系杨雪，问问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杨雪声音压得极低："表哥挪用公款炒外汇亏惨了，现在到处借钱补窟窿。更劲爆的是，"她突然切换成粤语，"听说表哥的合作方昨晚被请去"饮茶"了！"
粤语中"饮茶"是接受调查的暗语。苏晚秋心头一跳，难怪林志强急着销毁证据！
"雅婷，备车！"她抓起外套，"去市纺织二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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