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数着银票,没拿正眼瞧他们。
他语气轻蔑:“就你们当的那些破烂,也值得将军和四小姐青睐,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小二顿了顿,他低声说:“掌柜的,那四小姐买了那支白玉扳指。”
掌柜扫了一眼沈家兄妹“死当”的物件,点点头:“四小姐就买了一个白玉扳指,剩下的东西都在这。”
沈平之、沈恩之还有沈轻月都愣在了原地。
沈恩之不解地问:“大哥,那的白玉扳指是你当的吧?”
“是,是沈轻尘送我的,她买回去了,难道是后悔送我了吗?”
沈平之觉得心里发堵。
倒是沈轻月崩溃的大喊:“你们说够了吗?”
她指着那些当了东西:“死当,没等我们筹够钱,这些东西就会被别人买走了...大哥、三哥,你们....”
沈轻月感觉一口气卡住,呼吸不上来。
她眼睛往上一翻,晕了过去。
门外的巷子口,魏临渊用扇子撑着马车窗帘,他挑眉哂笑:“晕了一个。”
沈轻尘看着里面的动静,她勾唇笑,“他们活该。”
魏临渊秀眼含笑,又问:“要不要本将军把那些物件都买回来,任你处置?”
“浪费那钱做什么?”
沈轻尘从八宝斋买的点心盒子里拿出一块枣泥糕。
她咬了一口:“我连他们的人都不在意,更何况他们的东西?他们自作多情罢了。”
魏临渊垂眸浅笑,摇着扇子,风流不羁的模样。
就听沈轻尘又问:“少将军是如何知道沈家兄妹会改成死当的?”
“魏某见过很多自以为是又无耻至极的人!”
魏临渊垂眸,冷漠的神情有了些许的松动,倒是让沈轻尘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她又问:“那少将军可愿意相信轻尘的为人?”
“目前看来,你有别于沈家人。”
魏临渊收起扇子,握在手里:“可魏某更愿意相信日久见人心。”
若是以往,沈轻尘会对“日久见人心”这句话有些抵触,因为血脉亲情是与生俱来的,可经历了上一世,她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辅国将军府白璧无瑕,受人尊重敬仰,魏临渊作为将军府少将军以维系将军府声誉为己任,合情合理。
沈轻尘觉得被认可之路任重而道远,她吃点心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魏临渊抬眸,桃花眸有晶亮的波光,他勾唇:“沈姑娘,你最近做得很好。”
这是在称赞她?
沈轻尘抬头,四目相对。
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眼波中来回游荡,让人捉摸不透,看不穿,想不明白。
沈轻尘慌忙地低头,倒是魏临渊为不可闻地低笑出声。
他转了话头:“沈姑娘,可否给我看看你的那枚白玉扳指?”
沈轻尘颔首,递给魏临渊。
魏临渊接过,端看那枚白玉籽料的扳指,质地莹润,扳指上的梅花雕刻的栩栩如生,扣弓弦的位置恰巧是梅花枝丫,还有两个草书小字“绿意”。
这是代指绿梅?
不知何因缘?
沈轻尘送给沈平之的这枚扳指,竟然深得魏临渊喜爱,包括那梅花和“绿意”两字,他都很中意。
魏临渊将扳指递还给沈轻尘:“此扳指精巧实用,看来你送此物着实费了心思。”
沈轻尘看出魏临渊喜欢这枚扳指,她头次见他对一物件看了这么久。
魏临渊见沈轻尘盯着他看,未接扳指,他又递了递:“沈姑娘!”
沈轻尘长舒了一口气,她站起福了福身子,语气轻缓地说:“自轻尘入了将军府,少将军提点、帮助过轻尘多次,若是少将军不嫌弃,这枚扳指,我送于少将军。”
她垂着眼眸又说:“少将军时常拉弓搭箭,您用得到,我留着也没用。”
魏临渊咬了下嘴唇,嘴角上扬又落下:“沈姑娘是想把你留着无用之物,送给我?”
沈轻尘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问题。
她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物尽其用...”
越解释越乱!
忽而,马车停在了琦宝斋。
沈轻尘一个没站稳,因着惯力,她整个人向魏临渊扑了过来。
魏临渊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她,被沈轻尘扑了个满怀,她的额头磕到了他的额头上,红肿一片。
“哎呦!”
沈轻尘攥紧了魏临渊云肩上刺绣花纹的布料,磕得她眼冒金星的叫出了声。
魏临渊虽然吃痛,但大手还是扶住了沈轻尘,让她不至于磕在马车车厢壁上,他只闷哼了一声,“额嗯...”
他扶正沈轻尘,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沈轻尘也按了按自己额头,眼中有泪:“少将军的头是铁打的吗?在家戴着护心镜,在外还有铁头功。受伤的总是我呀!”
护心镜、铁头功?
魏临渊被气笑了:“本将军还不至于惜命至此,我也痛。”
沈轻尘抬眸看向魏临渊那饱满光滑的额头,确实红了。
她“噗嗤”笑出了声:“少将军这幅模样有点像断角的山羊。”
“我像山羊?我看你才像红了眼睛的兔子。”
魏临渊捏着扳指,不自在地说:“扳指我收下了,就当我扶你的回报。”
车外,白芷和墨画对视一眼,听着车里动静。
白芷给墨画一拳,墨画才开口:“将军,奇宝斋到了!”
沈轻尘听此,赶紧起身整理衣裙:“一幅名画做寿礼还是薄了些?”
魏临渊颔首:“下车去看看,我定的桃树。”
沈轻尘在奇宝斋里看到了毕生看过最好看的桃树,是琉璃和彩玉打造的,那叶片和寿桃竟都是栩栩如生。
她笑着问魏临渊:“少将军这是早就定好的了?”
魏临渊颔首,他握着扇子又说:“这奇宝斋也是将军府的铺子,订东西方便些。”
沈轻尘突然间觉得将军府真是家大业大。
就见魏临渊盯着沈轻尘的眼睛。
他声音和缓地说:“沈姑娘若想与江家交好,可以比照薛涛大娘子的万寿图做一副刺绣相送!”
沈轻尘却摆手:“我女红不佳,不敢丢丑。”
她神色有些难看,“前几日,我还托祖母找一个刺绣好的绣娘师傅入府教我女红呢!”
魏临渊唇角噙着一抹笑。
“既然如此,那就再选一串沉香佛珠,作为你的贺礼吧!”
沈轻尘一听,喜上眉梢,她直觉魏临渊是个妙人,跟他出来一趟不仅看了沈家兄妹的笑话,从沈平之那拿回了白玉扳指,她还白得了一份送与江夫人的贺礼。
回府的路上,白芷看着额头都青红的一块的魏临渊和沈轻尘,她垂着眉眼不敢说话。
而晚上,魏临渊没去陪太夫人用膳。
他坐在书房,用热毛巾敷着略有些红肿的额头。
就听魏砚声不着调的声音传来:“大哥,你这磕哪了?”
墨画忍笑低头,安静异常。
魏临渊不自在地轻咳:“你有事?”
魏砚声颔首,他粲然一笑:“太学的冷院长让我请您明天去给我们参赛的学子临时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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