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了。
屋里的两小只还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动，在僵硬着。
过了好久，小黑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他好像是在跟我们炫耀……”
“有什么好炫耀的！”这小东西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它给长笙洗脑，“笙笙，以后你也找一个老婆，我们跟你的老婆睡。”
小姑娘一声不吭地趴到床。
商语清说明天要回国，大概坐七个小时的飞机，让她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她以前坐过很多次飞机，在她的世界里，一坐飞机就要杀人，但这次好像不一样了。
长笙睡不着，她在床上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又坐起来，摸商语清给她买的毛绒外套。
她说明天早晨出去酒店时会很冷，让她穿上这个外套。
毛茸茸的厚外套，被叠得整齐地放在床头。
她不舍得弄乱它，摸两下就收回手。
今天晚上，她大概率是睡不着了。
凌晨两点，小黑蛇看着趴在床头摸粉色毛茸茸外套的小姑娘，发出无奈的叹息。
“笙笙，你都摸了四个小时了，睡觉吧。”
再有精神也不能这么造，而且这也太无聊了。
长笙没说话，她细瘦的手指拽着小熊帽子的耳朵，搓来搓去。
“笙笙，你再捏就给它捏活了。”
话音落下后，正捏着耳朵的小姑娘突然抬头看向窗户的方向。
她的表情变了点，最明显的是眼睛，比刚才更红。像一只察觉到危险的小兽，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在散发着警惕。
小蛇立起身子，是蛇攻击人时的姿态。
“有人来了。”
不是它熟悉的，是带着恶意来的外人。
它和笙笙都能感觉出每一个接近他们之人的善恶。
大老板说过，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一旦觉察到有人带着杀意靠近，可以在他们之前下手，不管那些人在不在任务之内。
长笙走到窗户边上，轻轻撩开窗帘往下方看去。
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酒店的正门。
现在很晚，酒店大门口突兀地停了几辆车，车上走下来许多男人。
他们身上的服装杂乱，张狂的作风不像实验室里那些受到过训练的警卫，也不像是来开房睡觉的。
小姑娘放下窗帘，一人一蛇默契地一言不发，走到房门后，看样子是经历过很多这样的事。
凌晨两点，整层楼的人都在睡觉，长长的走廊可以望到头，一个人都没有，头顶大灯灭掉，只留一排暖黄色的氛围灯。
“叮——”很轻微的声响，女孩眸光微动。
她精神力覆盖的范围广，这道声音自然逃不出她的感知范围。
小黑蛇说话的音量自动减弱了些，像是在人耳边耳语。
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她们的耳朵里，哪怕对方已经在尽力控制。
“把房卡拿出来，你们在外面守着，别让人发现了。”
声音很近，就在她们的隔壁。
她们斜对面住着商语清，隔壁是郁燃。
郁燃的性格挺不讨喜的，小黑蛇觉得，他被抓走是好事。
今天早上下药的事简直是它蛇生的污点，如果郁燃死了，那它的污点就消失了，以后再也没有人会知道。
想到这里，邪恶细长机械玩具发出类似反派的笑声：“桀桀桀……”
最得意的时候，房门唰一下毫无预兆地打开。猝不及防，两拨人就这样一脸懵逼地面对面。
小蛇的笑声一窒，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视线往下，它瞧见长笙的手握在门把上，这扇门显然是她打开的。
它震惊地缩到她头发里，细长的身体勾着她脖子，勾得紧紧的。
就这样直接出来了？还有，谁说要救郁燃了啊！
它浑身上下连尾巴尖都透着抗拒，好像这样能把房门关上一样。
大眼瞪小眼几秒，走廊上的男人们不由自主地把眼神落在长笙脸上，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用得是很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视线。
面对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哪怕是作恶多端的他们都忍不住放轻声音。
“这是哪来的孩子，有人要吗？”
问的显然是废话，都住到酒店里了，怎么会没人要。
但是看到他们一个个占有欲极强的眼神，话里的意思也就很明显了。
正好在这个时候，隔壁房间门也开了。
刚才进去的三个人扛着昏睡过去的少年走了出来。
郁燃从早晨睡到现在，那对夫妻俩把药下得重了些，打算让他一直睡到回国之后。
误打误撞，恰好遇到今晚的事。
毫无知觉的少年垂着头，身上穿着干净的睡衣，骨节分明的手苍白，手背上的血珠还在一滴一滴往外冒。
他两天不吃不喝，医生给开了葡萄糖和生理盐水。
大概一个小时前，对门的保镖起床给换上了。
这瓶还没输完，这些莫名其妙的男人冲进去，粗鲁地把吊针给他拔了，血液像红色的珍珠不间断地顺着他苍白的手背滚落。
“豪哥，你快来看这个女孩。”
一个小弟兴奋地喊他：“豪哥，这可是极品！”
豪哥叼着一根烟，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来。
在看到女孩长相的那刻，他瞳孔紧缩，眼里的占有欲浓到几乎要溢出来。
他把手里的烟丢了，走过去。
语气丝毫不掩炙热的欲念，“你们在外面守着，等我十分钟。”
说罢目的性极强地走到长笙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咸猪手，准备去拉她。
昏黄的氛围灯映在小姑娘红色的眸子里，有明有暗，斑驳像血海。
她面无表情，精致的五官冷着，出现得本就突然，表情又平静得有些诡异，但是因为相貌太好，所以几个男人齐齐忽略了这一点。
即便这些人的眼神肮脏，她的情绪也没有丝毫起伏，声音凉凉的，像一根绷紧的直线。
“人放下，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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