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一排相对较新的平房前停下,这里就是连队的家属院。
陈芳指着其中两间紧挨着的房子,一脸兴奋。
“唐妹子,恁看!这间房子就是傅老弟申请下来的,旁边就是俺家!”
“你们房子旁边,就是王教导员和刘梅嫂子他们家。”
“傅老弟早几天就让人里外打扫干净了,窗户都擦得锃亮!”
几人下车,唐玥灵微笑着点点头,忍不住上下打量。
傅战霆虽然伤着,但依旧站得笔挺,只是握着唐玥灵的手没松开。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一厨,没有厕所,但确实干净。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基本的床板和桌子,锅碗瓢盆、衣柜等家具都还没置办。
虽说空空荡荡,但唐玥灵还是敏锐的发现,客厅旁边古朴的硬木桌子上,放着一个白色陶瓷花瓶。
花瓶里插满了红,紫,粉三种颜色的三角梅和乳白色的鸡蛋花。
海风穿堂而过,带着一丝空旷的凉意,花瓣也跟着晃动。
这花和花瓶,都是傅战霆一大早去陈虎家借的,花也是他下午刚摘的。
眼见唐玥灵光顾着看,没有说话。
傅战霆有些尴尬的皱了皱眉,不管旁边尴尬的陈芳姐弟,捧起她的手贴在胸口。
发现她手心的汗水,贴心的帮她脱掉了铁灰色大衣,拿在自己手里。
“玥灵,家属院的房子比较简陋,我还只是营级,只有这个配置,对不起,要先委屈你了。”
委屈,在傅战霆看来,确实是有些委屈她了。
唐玥灵在沪市住的是独栋大洋楼,她千里迢迢跑来跟自己随军,却只能住连厕所都没有的平房。
跟他想的完全不同。
唐玥灵很喜欢连队的家属院,虽说不大,但一路走来,显然已经算是最好的房子。
唐玥灵穿书前也并不是什么娇小姐,能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家,对她来说,已经算最好的了。
“没,我不委屈!”
“我很喜欢这里!”
傅战霆有些激动,握住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刚想再往下说,就发现旁边两个已经快憋不住的姐弟俩。
“唐妹子,恁真是神人啊!”
“俺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样子的傅老弟。”
陈芳故意凑到她耳边,一脸惊喜的对她说。
唐玥灵有些不好意思,终于是把自己的手从傅战霆手心抽了出来。
“今天来不及了,先去军区招待所住一晚,明天我带你去镇上置办。”
傅战霆不管两人说的话,他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他的小娇妻。
唐玥灵点头,转身对陈芳笑着说:
“芳姐,那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多多关照。”
陈芳拍胸脯,开心不已。
“唐妹子放心,以后恁以后就是俺亲妹子!”
陈芳又简单聊了几句,就提着大包裹回了家。
她家里还有个五岁的孩子,现在正在军区保育院。
傅景程看着几人,心中酸楚,再也待不下去。
心心念念的人已经见到了,但却再也不可能是他的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就找了个借口回了军区医院。
陈虎留了下来,几人只是短暂停留了十分钟,就驱车前往了军区招待所。
军区招待所相对而言比较宽敞,是一栋四层楼房。
陈虎拎着唐玥灵的行李,放进了招待所的房间,简单交谈之后,就识趣的离开了。
傍晚,海风透过纱窗带来咸湿气息。
房间陈设简单整洁,就两张铺着白床单的硬板床,一张书桌,两把椅子,一个暖水瓶。
唐玥灵确实热坏了。
琼州岛地处热带北缘,是热带季风气候,素有‘天然大温室’的美称。
这里长夏无冬,年平均气温在22-27℃之间,就算是最冷的一月份,温度也在二十多度左右。
傅战霆这时就很绅士,怕她尴尬,特意守到门口,等她洗漱。
听着屋里哗啦啦的流水,他还是忍不住热汗直流。
现在还没领证,他不敢,也不能。
昏黄的光线下,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硫磺皂香气。
傅战霆来回踱着步子,显得局促不安。
“吱呀”一声,卫生间的门被推开。
氤氲的水汽率先涌出,紧接着,唐玥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刚洗了头,一头如墨染般的乌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后,发梢还在滴着水珠,顺着她纤细的脖颈滑落。
她特意换了一身素净的改良棉布旗袍,显得优雅又大气。
洗去旅途风尘的脸庞,愈发白皙莹润,在灯光下仿佛笼着一层柔光,长长的睫毛上也沾着细小的水汽。
傅战霆猛地怔住了,心脏好像再一次被谁揪住。
他的小野猫,真的好美,好美!
唐玥灵低头,用一块干毛巾随意地擦拭着鬓角,几缕湿发调皮地贴在颊边。
傅战霆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那双平日里在训练场上锐利如鹰隼、在敌人面前冷酷如寒冰的眸子。
此刻直勾勾地盯着唐玥灵,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翻滚、燃烧。
他见过她在沪市招待所,初遇时的明艳果敢,也见过她医院审讯周天宝时的从容不迫。
但从未见过她如此刻这般,洗尽铅华,不施粉黛,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和居家的慵懒。
她美得惊心动魄,又脆弱得让人心尖发颤。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唐玥灵察觉到那道过于专注和灼热的视线,抬起头,正对上傅战霆直愣愣的眼神。
“怎么了?”
“这么盯着我看?”
“没洗干净吗?”
她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也惊醒了失神的傅战霆。
他喉结上下剧烈滚动了一下,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你,你太美了!”
他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紧绷感。
他几步就跨到了唐玥灵面前,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笼罩,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和不容置疑的气息。
唐玥灵还没反应过来,手中那块半湿的毛巾,就被他不由分说地抽走了。
“坐下。”
他言简意赅,语气带着一种战场上命令式的强硬,但动作却与之截然相反。
他一手轻轻按在唐玥灵的肩头,力道温柔却坚定地将她引到床边坐下。
自己则站在她身后,拿起那块毛巾,开始笨拙却又极其认真地,帮她擦拭那头湿漉漉的长发。
他的动作起初有些生硬,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力道也有些没轻没重。
毛巾包裹着湿发,他像是擦拭他心爱的钢枪一般,从上到下,一丝不苟。
但很快,他似乎意识到头发和钢铁的不同,力道迅速放轻了下来,变得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粗粝的手指偶尔会隔着毛巾,碰到她的头皮和颈后的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唐玥灵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发顶和耳廓,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暧昧起来。
傅战霆眼神就没离开过她,仿佛怕她下一秒就消失。
突然,敲门声响起,迅速把两人拉回现实。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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