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卖盐人
见掌柜说到这个地步，夏昔昔也明白，他这是把能说的都说了。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两人便没再停留。
回房间小憩之后，他们在丑时准时到达了与卖盐人碰头的地点。
这小巷子十分偏僻，又是夜深人静之时，一眼望去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直到走到小巷深处时，才看到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站在那里等着。
他们都戴着兜帽蒙着面，互相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互相警惕着，看他们两个人一起来，便都看了过来。
见他们眼神怪异，夏昔昔便就近找人问道：“请问这边有什么特别的规矩吗？”
她没敢直接提买盐的事情，可即便如此，被问到的人也闭口不言，甚至还厌恶地走开了。
周边其他人也离得更远了些，仿佛看到了瘟神一般。
夏昔昔和萧长泽对视了一眼，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也许是看他们可怜，远处的一位大婶走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也是来买盐的？怎么也不遮掩一下？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了，恐怕要出事的。”
她左右看了看，“你也别怪他们，这种事越隐秘越好，免得东窗事发被连带着抓走，你们最好也还是注意一点。”
“知道了，多谢您提醒。”
夏昔昔感谢一番，立马拉着萧长泽到一边随意撕了两个布条蒙上了半张脸。
在这些分开站着的人中间，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确有些突兀。
但这种情况下，萧长泽也不敢站太远，防止出现什么意外，夏昔昔不会武功，会来不及防备。
没过多久，有人背着一个大包戴着兜帽从黑暗中走出来。
他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些慵懒和不耐烦：“排队，一个个来。”
听到声音，这些人自觉排成长队，并且各自之间隔开了不小的距离。
夏昔昔眼尖，带着萧长泽站到了队伍中央。
由于所有人相隔的距离都远，说话时声音也小，他们听不到前面的人都说了什么。
轮到他们时，他们一眼就看出了这卖盐的人就是第一天在码头监督其他官兵的那位。
他们十分默契地将声音压低或者提高，尽量不让他发现他们的身份。
“乌篷映月，青板三折。”卖盐人开口。
“雪落无声，月照莲塘。”夏昔昔轻声答。
“今日盐价半斤二两银，买多少？”
萧长泽顿了顿，试探说道：“买两斤。”
卖盐人皱了皱眉，抬头看他们：“怎么是两个人一起的？”
“我们……”
夏昔昔还想尝试着解释一下，却看到卖盐人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便开始收拾东西。
见他如此，后面排队的人就急了：“怎么了？怎么要走了？不是还没卖完吗？我们还没买呢！”
卖盐人答道：“不卖了，今天不卖了。”
他说着，将包重新背上，清点了银钱，随后又看了夏昔昔和萧长泽一眼，匆匆离开了。
“怎么这样啊？以前可从没半路走过，今天是怎么了？”
“我就看这两个新来的有问题，肯定是他们跟卖盐人说了什么，不然怎么会一到他们就出问题？”
“他们刚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现在好了，害得我们也没盐吃了！”
“我还等着转手卖掉换点银子呢，现在全毁了！”
“真是晦气！”
听着周围人的抱怨，夏昔昔这下真的懵了。
卖盐人走的时候说他们是两个人，所以不卖了。
为什么两个人不行？
可她总觉得不是这个原因。
“不好意思，我们刚来不是很清楚这里的规矩，为什么不能两个人一起来买盐？”
可她问了，这些人也只是白了他们几眼，并没有回答，快步离开了。
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只是因为我们是两个人一起，所以不卖？什么道理？”
萧长泽想不明白，“太怪异了。”
夏昔昔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因为这个。两个人和一个人有什么分别？我觉得更有可能是我们被认出来了。”
她表情严肃，有些苦恼，“这样的话，下次再想来试探就不那么容易了。”
“我们蒙着面，又改变了声音。明明一开始他都没认出来我们，看到我们是两个人就认出来了？”
“你看其他人，都是一个人来的，只有我们一直形影不离，再者他接触过我们，机灵一点也很容易联想到。”
夏昔昔拉着他往回走，“算了。这种人都鬼精鬼精的，就算不确定是我们，只要有一点可能性就会直接撤退。我们现在也算是打草惊蛇了。”
萧长泽叹了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夏昔昔停下脚，想了想：“也不是全然没了办法，你先朝着卖盐人的方向跟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藏身地活着其他同伙。我打算去找哪位好心的大婶问问看，也许能问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闻言，萧长泽嘱咐道：“那你一定要小心，天亮之前，我们到客栈集合。”
“嗯，放心吧，我没你想得那么弱啦。”
夏昔昔独自走在街道上，避开了官兵巡逻的路线。
她按照记忆中大婶离开的方向走去，慢慢加快了步子。
大婶回去想必也要避开官兵，行进速度不会很快，只要方向正确，大概率能够追上。
果不其然，一刻时间之后，她便看到了大婶的背影，正要追上时，大婶便已经要进门了。
“等等。”
她出声叫住了大婶，“我还有点问题想问，不知道您方便吗？”
大婶没想到身后会有人，吓了一跳，看到是她才松了口气。
“你进来吧。”
屋内黑漆漆一片，大婶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蜡烛，夏昔昔这才看清屋内的陈设。
这屋子有些旧，陈设也很少，只有床和一套桌椅，土灶台也很小，锅已经生锈了。
大婶带着她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丈夫去世得早，我儿子去了边疆驻守，家里一直是我一个人住，也没个好茶能招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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