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新伤未愈
刘雪薇走进去，蹲在她面前，轻声问：“还记得我吗？”
小女孩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刘雪薇笑了笑，摸了摸她额头，体温还好，脸色还是差了些。
“这几天有没有乖乖吃饭？”
“有！”她声音很小，像怕惊扰什么。
她坐下来，拿出便携听诊器替孩子检查呼吸，咽部，肠胃反应，一项项做得细致认真。
班上其他孩子好奇围上来，蹲在桌子底下看她开药袋、调口服液。
她没有赶他们，只是低声说：“小声点，别吓着病人！”
下课铃响后，她把黄小七带到办公室，交代了注意事项，又留下电话号码，让班主任有事随时联系。
她看着那孩子背着小书包走出教室，脚步慢慢变得轻盈，忽然就红了眼眶。
她想起小航也曾这样背着小书包，走在秋天的落叶下，对她说：“妈妈，我以后也想当医生，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累了！”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回到车上的时候，她沉默地坐了很久，直到司机提醒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握着那本病例笔记，指节泛白。
“回医院！”她低声说。
“好的！”
车缓缓发动，车窗外的山林倒退成模糊的影子，仿佛她也正被时间推着往前，可心里却还困在原地。
她知道，她不能停下来。
—
另一边，陆明修正在查看一组感染样本的新进展。
他身上的白袍早就皱巴巴的了，脸上也是连日未眠的疲态，但眼神却格外清醒。
他记录数据的手很稳，每一项波动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丝差错。
沈竹站在一旁，看着他手中笔划过的曲线，终于忍不住问：“你……还打算继续这个项目吗？”
他没有抬头，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我不是反对！”她走近几步，语气平缓却认真：“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为了什么！”
他终于停下笔，沉默了一会儿。
“为了……让小航不白来一趟！”
沈竹心头一颤。
“那段时间，我总在想，如果我早一点回来，如果我早点离开那个圈子，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晚才知道他病得那么重！”他低声道：“但我知道，再早也没用，根子不在那！”
他抬起头，眼神幽深：“我们这个行业，永远都在跟死神赛跑。
只是我以前太傻，总以为自己能赢！”
沈竹没说话。
他轻声笑了笑：“后来才明白，不是赢不赢的问题，是跑不跑得动的问题！”
她眼底慢慢浮出一层雾气：“那现在呢？”
“现在我不跑给谁看了！”他将手中的报告整理好：“我就跑给小航看！”
他站起身，把整理好的资料递给沈竹。
“这些你拿去备份。
我今晚不回去，可能要在这边通宵！”
她点了点头：“我留下来陪你！”
他看着她：“你不是怕熬夜吗？”
“以前怕！”她轻声说：“现在不怕了！”
他没说话，只是低低一笑，转身走进实验舱。
那笑声极轻，却像是某种从废墟中重新站起的力量。
—
深夜，医院走廊空无一人。
刘雪薇推着一名晕厥病患的急救车冲进抢救室，双手稳得像是装了钢铁，一边交代药剂一边操作，周围几名年轻实习医生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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