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芬脸皮抽搐,盯着陈兰芝。
这老虔婆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
“妈,建业脑子活,建军死读书!都是您儿子,您不能偏心!”
“偏心?”
陈兰芝嘴角勾起一抹冷峭。
“王翠芬,我以前是偏心,偏到眼瞎,看不出谁是人谁是鬼!”
她撑着炕沿,佝偻的背脊一点点挺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走到炕桌前,拿起那张决定命运的薄纸。
屋里气氛凝滞,一道道目光胶着在她身上。
陈兰芝一步步走到周建军面前。
周建军攥紧了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建军。”
陈兰芝把通知书稳稳塞进他手里。
“这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从今天起,这个家,我说了算。”
“谁有能耐,谁吃饭,谁是废物,谁就给我滚蛋!”
她霍然转身,眼神如淬了冰的刀子,刮过周建业和王翠芬惨白的脸。
“这大学,建军去定了,你们两个,谁再敢多一个字,就带着铺盖,滚!”
“妈!你不能这样!”
王翠芬嗓子劈了。
“我肚子里还怀着你们周家的孙子!”
陈兰芝嗤笑,下巴朝门口一点。
“滚,现在就滚,我陈兰芝还没老到动不了,养得起我儿子,倒是你,离了这个家,我看周建业拿什么养你和你肚子里的那块肉!”
这话像锥子,狠狠扎进王翠芬的心窝。
她图的不就是周家这口安稳饭,图将来周建业能沾儿子的光?
王翠芬脸上青红交错,最终一跺脚,拽着失魂落魄的周建业就往外冲。
“好!你个狠心的老太婆!你今天这么对我们,将来别后悔!”
“后悔?”
陈兰芝望着他们仓皇的背影,心中一片漠然。
她最后悔的,是没早点把这两个祸害扫地出门。
屋里终于安静。
周福搓着手,六神无主。
周建军捧着通知书,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
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陈兰芝扶着桌子缓缓坐下。
手腕上那只戴了几十年的银镯子,忽然沁出一丝微弱暖意。
暖流如细线,钻入经脉,游走四肢百骸,驱散了身体深处的疲惫与寒意。
陈兰芝微怔,垂眸看向手腕。
银镯子依旧是那个银镯子。
只是脑海中,一个约摸一立方米的空间一闪而逝,堆着几袋大米、一桶油,还有她病倒时,老二偷偷塞给她没舍得吃的几块水果糖。
她精神一振。
“孩他娘……你,你真让建军去?”周福嗫嚅着,“建业他……他会闹翻天的。”
陈兰芝没接话,那股暖意让她恢复了不少力气。
她抬眼,望向还像在梦游的二儿子。
“建军,过来。”
周建军挪着沉重的步子走近,眼底布满血丝,写满了不敢置信。
陈兰芝指了指他手里的通知书,语气不容置喙。
“去,把你东西收拾一下,明天,妈带你去县里,买两件新衣裳,准备上学。”
话音未落,门外炸起王翠芬不甘的嘶吼。
“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找队长评理!他周建军的成分问题还没说清楚呢!想上大学?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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