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崔之舟,平日看起来似君子之玉,没想到背地里也是这种龌龊之姿!!
她今日一早从温泉边醒过来,身上连蔽体的衣服都没有。
昨日和自己一起的男子,早就不见踪影!
她回到屋舍便听人说崔之舟要离开,这才急急忙忙赶过来,可不能让自己白白努力了!
如今见崔之舟和崔氏其他人都想当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好歹自己也献身了,却落得什么都没得到,元喜自是不甘心!!
当即也顾不上那么多,当着众人的面便哭诉起来:“崔郎君怎可如此无情?”
“昨日在温泉上郎君对小女所做之事,难道忘了吗?”
她陡然提高的声音,引来不少人围观。
左邻右舍的人都不禁走过来,想看看发生了何事。
一听到她的话,震惊不已。
崔之舟也诧异,但还是握着教养,劝导她:“元姑娘,你只是一个女子,用自身的清白开不得玩笑。”
“昨日我去都没去过那温泉处,何来发生那些令人羞耻之事?”
然而元喜却没有一丝羞愧的一口咬定。
“崔郎君怕是因为母亲和你妻子在这,所以想欲盖弥彰,不愿承认昨日玷污了我?”
“诸位!”
元喜果断看向众人,愤愤道:“我当初虽然只是谢府的一个丫鬟,但也是清白之身的姑娘家。”
“如今谢府遭难,我尚且保全一条性命,昨夜我无处可去,便想着去温泉那能暖和一些,以天为被地为床。”
“可是崔郎君昨日过来,将我……将我哄骗献身,如今却不认账,这是想让我去死啊!”
她跪在众人面前,痛哭不已。
“今日崔郎君若是不认账,我便……我便撞死在他屋舍前,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景氏和海氏皆为一惊,全然没想到元喜会闹到这种地步。
阿瑶却忽然冷笑起来,她攥紧双手,压抑住心底的愠怒之意,赫然上前,直勾勾地反问她。
“你说昨夜我兄长在温泉边与你行了苟且之事,可有什么证据?难道仅凭你一句话我们就会相信你吗?”
“真若如此,岂不是你这张臭嘴,想讹谁就讹谁?!”
她怒然出声,大有一股崔之玉压迫的气势。
“我阿姐有事外出,不在家里,有些人就觉得我们好欺负了不成?”
她一把拽起元喜的衣襟,看到她神色略微紧张,又一字一句地开了口。
“你这般女子,不惜以自己清白之身去诬陷他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我没有!我没有!!昨晚就是崔郎君……”
“昨日入夜后,薛爷爷便与我兄长彻夜商讨着村里私塾一事!直到今日在我们屋舍用了早膳才离去。”
“难不成我兄长还有分身之术?”
闻言,元喜犹如被当头一棒,直呼不可能!
“昨夜我明明看到的就是崔郎君,就是他对我……”
“还狡辩?昨夜可不止薛爷爷一个人与我兄长呆在一起,隔壁的张婶还曾来送过煎饼,我崔氏家人,也都看到我兄长一晚上没出过门!”
“你费尽心思打的什么鬼主意?!难道是想殊死一搏来讹我们崔氏不成?”
阿瑶她步步紧逼,说得元喜没话怼。
只一个劲地摇头,也不管证不证据,一口咬死崔之舟。
薛老爷子被人带过来,见到此景,也是愠怒不已,当即为还了崔之舟清白。
“阿舟与我彻夜相谈,只为解决村里孩童的读书一事,你却心怀不轨,步步为营,以此来陷害他人!简直枉为做人啊!”
左邻右舍,哪个人没有受过他们崔氏的好处,有些家里有孩子的,更是崔之舟的学生。
平日他厚待孩子,哪会成为这种登徒浪子!
顿时元喜引起群愤,周围人也接二连三地指责起来。
“元姑娘啊,得亏我这几日给你送吃的,真是枉费我一番好心啊!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崔郎君正直良善,差点被你害成污名龌龊之辈,简直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啊你!果然是谢府出来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面对这些指责声,元喜说的任何话都没多少分量,她嘶吼着极力狡辩!
如果昨晚不是崔之舟,那昨晚睡了自己的男子又是何人?!
“就是他!就是他!”
她不依不饶,混乱之中,一个气势汹汹又壮实的女子大步流星地走来。
众人还没反应,她便一把拽起元喜的发髻,一脚狠狠踹上她的腹部!
只听见一阵惨叫,元喜就被踹出老远。
紧接着她又拽起元喜的衣襟,冲着她娇嫩的脸,接连几巴掌扇了下去,顿时元喜那张脸肿得像个猪头。
嘴角也渗出血,女子更是愠怒不已。
“好你个贱妇,昨日竟然对我夫君下药,试图引诱她!”
说完便看向众人,她手里还拿着一些香粉,怒然道。
“诸位,我夫君昨日一夜未归,回来便身子不适,我询问之下才知道这些催情香粉被撒在了温泉处。”
“我夫君昨日去那泡泉,中了这贱人的诡计!”
原来这女子竟然就是当初的阿箬兰,当初她离开谢世尧便嫁给了洪适。
一直就是不好惹的人,元喜勾到洪适,也算是她踢到阿箬兰这块铁板了!
当即就被阿箬兰拖走,要好好教训她一番!所有人便听着元喜惨叫声不断,但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阿瑶微眯眼睛,也算是功成身退。
于是看向崔之舟让他放宽心:“哥哥,你放心去找阿姐吧,家里有我照顾着呢。”
崔之舟想到昨晚阿瑶的举动,忽然扬起唇角:“咱们阿瑶真是长大了,能保护家人了。”
阿瑶也不谦虚,欣然受下这夸赞:“都是阿姐和兄长教得好。”
他们早就不是活在京都里了,这种世界,她不改变,就只能被人欺负。
阿姐的强势,她都点点滴滴学着。
昨日她去找了云修,两人本想去温泉那试探试探,看看元喜究竟是不是想打主意到兄长身上。
等到那之后,便看见元喜在做准备,果不其然是她所想的那样。
这些日子,洪适仗着人高马大,在修路期间老欺负其他老实人,云修还被他使唤责骂过。
阿瑶便锁定他,顺带教训教训!
一箭双雕,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就连云修都为她竖起大拇指,小声道:“多亏阿瑶姐猜到,若是玉儿姐回来,肯定也会夸你的!”
提起阿姐,玉儿收拢了笑容:“阿姐已经离开好几天了,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殊不知,兴嘉州牢狱失火那晚,火光冲天,烧了整整一个晚上。
外人说,那里面哀鸿遍野,死伤一片,而那章学士,也未能逃过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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