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蔷在此刻忽然站出来:“伯父,过些日子可否让我亲自前往汀州探查一二?”
“我怀疑我父亲之死,与那女子脱不开关系,再者,当初我从京都离开,名声尽毁,也是因为崔氏二老,于情于理,崔氏一家与我都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定不会手软!也能为伯父办事。”
听闻此话,秦福思虑了一会:“蔷儿,如今你父亲遭遇此难,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你一个人前往汀州我自是不放心。”
“但我也信得过你,不如这样,我让居之陪你一同前往,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说完便让下人请来秦居之。
只见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一脸纨绔地走来,吊儿郎当地盯着文蔷,十分不屑。
“叔父,你确定让我陪文姑娘去汀州?那地方乃是苦寒之地,我这矜贵之躯,怎能忍受得了?”
秦福沉下目光,带着几分狠厉看过去,男子打了个响指,讪笑出声:“好好好,去就去咯!只要文姑娘不嫌弃便好。”
文蔷自是嫌弃,这秦居之是出了名的风流纨绔,和自己一起,她还担心这伪君子意图不轨。
不过有秦伯父发话,晾他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像他这般淫贼,到时去了汀州,兴许还能给崔氏那几个女娘一点颜色瞧瞧!
想起当年被赶出京都一事,想起崔氏二老对自己曾说过的那些话,以及崔之舟对自己的不信任,分别前他质疑的目光,如数在她心里成为利刃,狠狠挖着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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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崔之玉他们接下来的行程安然了许多。
一路顺利地赶往汀州。
此刻比来时的路要好走多了。
随着天气转暖,逐渐开春,路上的冰雪化了不少。
汀州地处大京之北,虽然依旧寒冷,可比起她们离开时的情况好了不少。
至少断粮之难已经解决。
等他们回到汀州城时,赫然发现城中竟已经焕然一新。
此前那些断壁残垣都修建了不少新的出来,集市街道也多了不少小摊贩。
尤其是天气变好后,更多的人都出来活动了。
这哪里还是之前一片狼藉的汀州?
连姑母都不禁诧异了一番:“咱们才离开多久,变化如此之大?难道是此地又来了新的总督?”
当初陈伯宗一死,汀州无主,只剩一个七品小官在作威作福。
若不是新官上任,怎会这么快就恢复了城中秩序?
思及此,姑母找了几个寻常百姓问了问,这才得知汀州果然来了新的官。
不过更令他们高兴的是,这汀州城被朝廷单独设府,不像曾经那般是三不管的苦寒地带!
“婶子难道是从外地路过咱们汀州的么?以前这地方不曾设府,边境苦寒之地,混乱不堪,咱们存活都极为艰难。”
“如今朝廷能单独设府,还派了新的知府带着赈灾粮食和银钱过来,这证明什么啊?这证明咱们这些恢复了良籍的流民,都能跟其他地方的百姓一样存活了啊!”
“子嗣能科考,咱们不再是被人瞧不起的流犯奴隶,人人也能分到田地……”
如此一来,哪怕回不去京都,能留在这扎根,也能安然度过余生。
这对在汀州的人来说,无疑都是好事。
自然崔之玉他们也是如此。
只是她倒没想到,这么好的事忽然就来了。
汀州单独设府后,他们的生意那就更好做了。
这乃……天助人也!
他们反正路过集市,干脆在集市上和姑母逛了一圈,两人都觉得生意可做起来了。
“玉儿,依我看,汀州单独设府,咱们金铩村的路也修好了,往后倒是可以将关城的生意重心逐渐转到汀州城来。”
“毕竟在关城始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行事诸多不便,而且咱们都不是辽列人,想要扩大商贸,阻碍重重。可是若在汀州,那就好说多了。”
“而且你看,这汀州城已经逐渐发展了,尤其是咱们金铩村,有模有样!不仅有货运行,还有织布坊,以及药材,粮食种植基地,甚至果园也在扩建,处处都是商机啊。”
“再者你又不缺本钱,咱们带领人民致富,那是简简单单的事!”
姑母又忍不住幻想两人成为顶级商户的排场,光想想都是美妙的。
虽然商贾在京都也是底层,可是她们两人不这么想啊。
一个重生者,一个穿越者,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深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商户地位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啥事都办的来!
吃香喝辣,岂不妙哉?
姑母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施展一番!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是先带着兄长回家,与家人团聚才是最重要的。
此次回来的突然,也没有提前捎信告知,他们的马车到村里时,崔氏家人还在各自忙碌呢。
父亲去了关城坐诊,这会还没回来,母亲则和纳秋他们去了织布坊,家里只有嫂嫂一人。
崔之玉连忙进屋想让嫂嫂出来看看,结果发现海氏在短短时间,竟然已经瘦成了皮包骨。
浑身都没有精神气了。满脸憔悴,哪怕是看到崔之玉,也只是一脸疲惫地勉强自己从床榻上起来。
“玉儿,你……回来了?”
“嫂嫂,你这是怎么了?”
崔之玉连忙上前扶住她,海氏摇了摇头,不想让她担心,然而刚起身,便看到站在门口的崔之舟。
那张熟悉的脸,顿时令还是愣在原地。
她难以置信地看过去,顷刻间眼泪已经淹没了她,这会海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阿舟?是……是你吗?”
崔之玉赶紧扶着她下床,海氏迫不及待地跑去紧紧抓住他的臂膀,千言万语,此刻都化成泪水。
“夫君……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她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然而对比她的激动,崔之舟的目光只有陌生。
很快海氏缓过神来,她不解地对上崔之舟的目光,不确定地唤了他一句:“阿舟?你……你怎么了?”
崔之舟努力想记起什么,但此刻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眼里只有对这个女子的心疼,以及……表达不出的愧疚。
尤其是见到她此番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因为她离开的夫君才如此。
他的不言不语,让海氏意识到什么。
她张了张口,突感一阵心内绞痛:“玉儿,他……不认识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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