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的声音慷慨激昂。
话语中，洋溢着一种舍我其谁的强烈自信！
感染力直接就拉满了！
钱森怔怔的看着眼前少年坚定地眼眸，只感觉内心最深处的某根心弦，被人悄然拨动，在他心头荡起了阵阵涟漪。
他很想说些什么，继续劝说顾泽放弃工作，好好休息，可话到嘴边，却又梗在了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顾泽说的不错。
如今的龙国，已然被毛熊国逼到了悬崖边上，稍有不慎便将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时间只剩两个月了，如果两个月内，龙国没有办法成功研发出蘑菇蛋的话。
毛熊国……真的会大发善心，放我龙国一马吗？
结合目前种种已知的迹象来看，答案早已显而易见。
两个月，是龙国奋力一搏的最后期限。
是化茧成蝶，还是功亏一篑，成败在此一举！
在这种决定龙国前途命运的关键时刻……
顾泽这样一个足以创造奇迹的超级科学家，又怎么可能退出一线工作，去调养身体呢……
唉……
看着顾泽形容憔悴，眼窝深陷的可怜模样，钱森在内心深处幽幽的叹了口气。
一抹难以言喻的愧疚，悄无声息的席卷了他的内心。
千错万错，归根到底，都是我钱森一人之错。
眼前的一切，不都是由于我钱森能力不足导致的吗？
如果自己能够尽早完成蘑菇蛋的研发工作，那顾大校又何须披肝沥胆，劳累成这副模样呢？
毛熊国，又怎么可能敢骑在我龙国头上，这般作威作福呢？
“唉……”
“顾大校，这一切都怨我，是我……”
钱森自责的声音刚刚响起，顾泽便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钱森的手掌，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头。
“钱教授。”
“您为龙国做的，已经够多了……”
“无需太过自责了。”
听着顾泽温暖的声音，钱森心头的愧疚愈盛。
最终化作了一道无声的叹息。
顾泽见状，又笑着给钱森倒了一杯茶，旋即话锋一转，将话题重新扯回了工作上。
“对了，钱教授？”
“咱们九院近段时间以来的工作，有没有遇见什么瓶颈呢？”
面对顾泽的询问。
钱森微微一愣。
紧接着，一个近些日子来，疯狂困扰着钱森的问题，就这样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可是，一想到要解决这一问题的艰难，钱森又看向了顾泽憔悴的身形……
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人顾大校都这样了。
自己还拿把难度如此之高的任务交给人家，这不纯纯就是在欺负老实人吗？
见钱森这幅神情，顾泽也猜到了什么，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
“钱教授！您不用顾虑我的身体，我身体素质好着呢！”
“有什么项目需要我去做，您放心开口就是了！”
“我顾泽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保证完成的妥妥当当！”
“……”
钱森沉吟再三，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温文尔雅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再度响起。
“顾大校，实不相瞒，咱们九院现在，的确还面临着一个很严峻的难题——运算力严重不足！”
“在蘑菇蛋的研发工作中，链式反应控制是一个绕不开的难题，想要成功引爆蘑菇蛋，需要精确计算核材料的临界质量，确保链式反应既能持续又能可控引爆……”
“否则的话，极有可能会导致哑弹或者能量释放不足。”
“而想要确定这一临界质量，所需要的计算量大的惊人！”
钱森顿了顿，继续补充道。
“咱们九院现在，只能通过研究员手算以及打算盘珠算的方式，去进行计算，效率极低……”
“照这个进度发展下去，想要确定核材料的临界质量，至少……还需要半年时间……”
“……”
听着钱森低沉的讲述，顾泽的表情也渐渐地严肃了起来。
是啊。
自己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呢？
要知道，设计原子弹必须计算多维偏微分方程，偏微分方程在代数上是无法求解的，只能通过线性矩阵用递归方式近似求解……
由于是递归运算，所以想要达到一个点的收敛结果，往往就需要数千次循环运算。
而想要得到蘑菇蛋链式反应控制的临界质量，又需要计算无数个这样的点的收敛结果……
这种等级的计算量，放在后世的超级计算机面前，或许就是小菜一碟，洒洒水就可以完成。
但放在这个只能依靠人力去验算的六零年代，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说要让科研人员拿命去拼都毫不为过！
一旁，钱森见顾泽的表情陡然严肃了下来，心中也不禁咯噔一跳。
他心中也清楚，想要解决这样一个问题，难度究竟高到了何等地步。
想要实现高速计算，道路有且只有一条——研发龙国当前的尖端科技——计算机！
并且，还不能是那种运算力极差，运算速度还比不过算盘的老式计算机。
必须得是那种每秒十万次计算速度以上的高精计算机！
这几乎代表着蓝星计算机领域最最巅峰的算力！
更要命的是。
结合目前的国际局面来看，九院想要在两个月内完成蘑菇蛋的研发，那么留给顾泽的科研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
也就是说，顾泽想要解决九院当前面临的难题，就必须要在一个月内，研发出一款性能比肩西方最顶尖水平的高精计算机！
这种事情……
哪怕是用钱森用脚指头去想，也知道绝无半点实现的可能啊！
想到这里。
就连钱森自己，都不由的摇了摇头，内心做好了被顾泽拒绝的准备。
然而。
顾泽的回答，却远远的出乎了他的预料……
“钱教授！”
“您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一个月内，我保证完成任务，研发出一款足以解放咱们科研人员双手的高精计算机来！”
听着顾泽坚定的声音，钱森眼睛顿时瞪得浑圆。
“欸！不是！顾大校？”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不？”
“这可是高精计算机啊！想要一个月时间研发出这么先进的技术，这……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听着钱森激动的声音，顾泽脸上不见半点慌张，反而冲着钱森粲然一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一股强烈的自信，自顾泽的眼眸中迸发而出！
“在我顾泽眼中……”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
感受着顾泽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恐怖自信，钱森嘴巴张张合合，很想说些什么，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良久之后，钱森用力的点了点头，眼眸中闪烁着坚定地光芒。
“嗯！顾大校，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奇迹，就是用来给人创造的！”
“接下来，我将全方位配合你的工作！”
“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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