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宋建国怕女儿们上学浪费钱,多次从中搅合,使得老大接连休学好几年,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还差点被宋建国卖给王癞子。
宋耀祖又声称家里没钱,怂恿老二中途休学。
老三老四老五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宋建国视而不见。
一天天拖下去,眼瞧着女儿们就要超过学龄儿童规定的年龄要求,姜老太指望不上宋建国,她不得不出去工地做苦力,给女儿们一分一毛地攒学费,让女儿们有学上,不至于和她一样,成为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
反观小儿子宋耀祖,三岁生日刚过,宋建国就把他送到啤酒厂职工小学。
宋耀祖在家被娇惯坏了,初中,到了叛逆期,恶意顶撞班主任,遭学校开除。
宋建国怕宋耀祖没书读,一度托关系走后门,接连把宋耀祖往其他学校送。
奈何烂泥扶不上墙,宋耀祖到新学校,依旧不遵守纪律,影响恶劣,惹得老师和校方反感。
眼看着宋耀祖读不进去书,宋建国也没放弃宋耀祖,早早把只有小学毕业证的宋耀祖安排进啤酒厂当工人,一再给宋耀祖兜底。
到现在,宋耀祖工作有五六年了,但虚岁也才十七,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但国家对这方面管的也不严。
宋建国和姜老太成亲时,也才十三岁。
亲事只要男女两家同意,先把酒席办了,小两口搬到一起住。
等到了年纪,再去办结婚证就行。
别看王秀梅岁数大,模样也长得一般,却有本事让宋耀祖对她死心塌地。
宋建国父子俩刚刚在院中讨论王秀梅怀孕的事,宋建国只说对了一半。
王秀梅怀孕了,王家确实是想以“强—女干”的名义,威胁宋家多出彩礼。
前世,宋耀祖确实也像宋建国所教的那样,拖着王家。
就在两家僵持不下之际。
王秀梅私下找到宋耀祖,梨花带雨地说她是无辜的,她对宋耀祖是真心的,她也不想让娘家为难宋耀祖。
还说娘家要带她去做人流,要把拆散他们这对苦命鸳鸯。
然后,又借邻居的嘴,传出王家找老中医给她把过脉,说她这胎保准怀的是个男孩。
就当王家假模假样带王秀梅去医院的路上,重男轻女到骨子里的宋建国和宋老太坐不住了,忙追过去,在医院门口,给王家人作揖、赔不是。
被动变主动。
王秀梅不仅拿到翻倍彩礼,三金首饰一样不少,挺着大肚子,风风光光嫁过来。
仗着怀了个金元宝,嘴巴又甜,能说会道,婚后把太婆婆宋老太和公爹宋建国哄的团团转。
宋建国那么抠门爱财的人,竟然愿意把家里的财政大权,交到王秀梅手里。
王秀梅日常什么活都不干,却把姜老太这个婆婆拿捏得死死的,五个小姑子在王秀梅面前,更是大气不敢喘。
不仅如此,王秀梅和街坊邻居打得火热。
大院里外,但凡是认识王秀梅的,无一不竖起大拇指,夸一句老宋家有福气,能娶到王秀梅这样的好儿媳。
就连宋建国临死前,唯独把王秀梅叫病床前,把一辈子的积蓄和啤酒厂家属院老房子的房产证,全都给了王秀梅。
王秀梅究竟是否如外人口中那般好,姜老太再清楚不过。
她这个儿媳妇佛口蛇心,是个心思缜密的狠角色。
之前再首都老干部家当保姆,偷摸和老干部的二儿子勾搭在一起,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和对方领证。
事情闹得难堪。
首都待不下去了,王秀梅才灰头土脸回到海城。
事实上,这时的王秀梅压根没怀孕,没错,就是假装怀孕骗宋耀祖。
王秀梅早在首都时,接二连三打过胎。
首都妇科医院大夫早就告诉过她,她这辈子怕是再难生育了。
王秀梅嫁给宋耀祖,婚后,日子一天天过去。
时间一长,王秀梅装不下去了,她就故意和老四吵架,说老四偷吃她小米粥。
老四是个急脾气,讲不通道理,就动手推了王秀梅。
王秀梅借机躺到地上,捂着肚子嗷嗷乱叫,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王秀梅大出血,孩子没了,以后怀孕困难。
宋建国和宋老太拍着大腿,在医院哭天抢地。
宋耀祖更是记恨上老四,怒气冲冲回到家,险些失手掐死老四……
这辈子,王秀梅和王家故技重施。
姜老太暂且冷眼旁观。
反正她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谁也别想惦记她的钱。
王秀梅也别指望进宋家作威作福,更别想把脏水往老四身上泼。
姜老太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闭上眼,一觉睡到第二天。
清早,姜老太起床,陪女儿们吃完早饭,送走四个女儿,推着三轮车,来到市场。
新年临近,来采购年货的人也多了起来。
瓜子糖果鸡鸭鱼肉,都是过年餐桌上要吃的。
家里条件好的,也会买上几件新衣服。
条件一般的,买双红袜子红—内—裤意思一下。
无论如何,总要有个过年该有的氛围。
姜老太照常推销袜子—内—裤,遇到年轻些的妇女,她一边收钱,一边推销从服装厂库房里拿来的内衣。
“妹子,这都是大城市里上班人穿的,之前国营商店,一件要七八块钱嘞,我这小摊打五折,只要四块钱,要不要拿一件。““面料软乎贴身,一看你就是当妈的人了吧,咱们女人奶完孩子,肯定要下垂的,把这个买回去,穿上立马和你在家当姑娘时候一样,又挺又翘,穿衣服好看。”
“来一件吧,有啥害臊的!咱们都是女的,姐看你有眼缘,算你便宜点,你给三块五就行。”
“咱们自己扯块布做背心,既要花钱,还要回去自己做针线活。这东西多好啊,都是成品,回去直接能穿。““闺女,和大娘说,和你家男人感情怎么样?放心,晚上睡觉的时候穿上这东西,效果不好,你只管来找我退钱……”
姜老太费尽口舌,卖力推销一上午,也就卖出去两件。
其中一件,还是便宜卖出去的。
姜老太也不急于一时。
只要有人买,就算打开销路。
除此之外,姜老太也注意到,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看到胸衣,对这个新奇的东西,十有八九会投来好奇的目光。
有主动上前询问,这两块碗口大的布料是干啥用的。
没等姜老太介绍完,她们脸红到耳根子。
还有些男同志,从摊位前走过,无意间听到姜老太的讲解,也跟着不好意思。
幸好政策开放,换做几年前,姜老太在公开场合卖这种东西,怕是要被当作女流氓,抓起来关禁闭。
临近收摊,昨天带孩子的妇女来了。
“妹子,东西我给你留好了。”
姜老太把装有胸衣的塑料袋,递给妇女。
“这是最小的尺寸,适合刚发育的女孩子。”
妇女打开袋子,看到一面黄白条纹的胸衣,颜色款式都很满意,笑着道谢:“大姐麻烦你了。”
姜老太收钱道:“我开门做生意,你这是照顾我生意,我该谢谢你。这是找给你的钱,收好,有需要再来哈。”
“好嘞。”
妇女拎着袋子,颔首离开。
姜老太转身招呼大女儿收拾摊位,一边收拾,脑海中不断闪过妇女的身形气质。
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具体在哪,她却想不起来了。
许是上辈子打过交道,姜老太死了又活,两辈子遇到过太多人。
应该不是重要的人,不然她也不会记不住。
姜老太还要赶去大学门口,忙收起思绪,和刘嫂子一家告别后,来到海城大学所在的学府路。
大学门口没有固定摊位,一般都是先到先得。
和小市场差不多,不是卖吃的,就是卖书卖日用品的。
姜老太把发卡头绳摆在三轮车上,揣着两只手,迎着北风吆喝着。
正午的时候,学生下课,纷纷从教学楼走出来。
发卡头绳的样式是大女儿挑的,都是二十出头小姑娘喜欢的样式。
姜老太还特意准备了两面塑料镜子,挂在三轮车车架子上,方便顾客试戴。
明码标价,全场三毛,免费试戴。
小姑娘们正是会打扮、爱打扮年纪,看到这些颜色鲜亮的东西,就走不动道。
没一会儿的工夫,姜老太的三轮车前聚满了女学生。
“大娘,所有都三毛钱吗?我多买几样,能不能便宜点?”
“当然能了,大娘看着你们一张张年轻漂亮的脸蛋就开心,来,大娘给你个塑料袋,你慢慢挑,挑好大娘给你算钱。”
“谢谢大娘。”
午饭时间,姜老太和大女儿忙着招待客人。
等午休时间已过,学生们陆续进入教学楼上课,姜老太母女俩这才有机会喘口气。
去其他摊上买了两穗烤玉米,两瓶热豆奶。
姜老太拍了拍鼓鼓囊囊的钱包,和大女儿坐在马路牙子上,笑呵呵啃着玉米傻笑。
“妈,咱们等到学校晚上放学,咱们再回去吧。”
姜老太要强,大女儿深受感染,来都来了,多赚点钱回家,不枉费她们大冷天跑这一趟。
“大妮儿,你先回去吧,妈一个人照应就行。”
大冷天的,姜老太劝大女儿先回家。
她这个年纪,吹吹冷风也没什么,大女儿年轻。
姑娘家受寒,身子吃不消。
“妈能坚持,我就能坚持。”大女儿两手捧着玉米,冻红的脸蛋绽放笑意。
和妈待在一起,她心里踏实。
妈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姜老太隔着手套,摸了摸大女儿的脸蛋。
都说女儿是小棉袄,知冷知热。
姜老太有福气,一连五个小棉袄,都是她的心肝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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