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一抬眸，就对上了楚灵霄面无表情的脸庞，当即僵住了。
“六弟，清醒了吗？”
“皇姐……”楚文渊捂着被打的地方，咬牙切齿的开口：“清醒了。”
“皇弟不胜酒力，不小心睡过去了，让皇姐见笑了。”
“无碍，既然清醒了，那就继续吧，还有十一杯。”
楚灵霄的视线淡淡从他脸上扫过。
被打的那一边脸此刻又红又肿，清醒的巴掌印在那张脸上格外的明显，再配合酡红的脸色，想起来像打翻了的染缸。
此刻的楚文渊，看上去莫名滑稽，有些丑得让人不忍直视。
清远给楚文渊倒了酒：“六皇子，请。”
楚文渊低头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水，忽然涌上一股反胃的感觉。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再喝下去，肯定要出事。
可是现在楚灵霄在看着，几个兄弟看着，还有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
他心里恨透了楚灵霄，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可是最终，他只能颤抖的伸出手，端起酒杯仰头喝下去。
三十六杯……三十七杯……三十八杯……
“嘭——”
楚文渊身子摇摇欲坠，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大脑头痛欲裂。
他五官紧紧皱在一起，扭曲得有些吓人。
原本想忍不住可最后还是只能捂着胸口趴在一旁开始呕吐。
现场顿时多了一股难闻的味道，离得近的，直接被感染到跟着一起吐了，纷纷捂着口碑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至于其他离得远的人，也不想看见这一幕，纷纷错开目光。
清远像是没有感知的木头人似的，又倒了一杯酒。
楚文渊刚吐完就看见这一幕，也不知是反胃还是气得，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不好！六皇子殿下晕了！”
“快叫太医！”
楚灵霄遗憾的开口：“这就晕了？还是六杯呢。”
众人纷纷侧目，用“你是阎王吗？”的眼神看着她。
楚霁华嘴角忍不住抽了下，楚越笙直接吓懵了，呆呆的反应不过来，而楚游朗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嘴里喃喃念叨。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行了，既然人晕了，那剩下的六杯酒就算了吧。”
众人松了口气，毕竟事情闹得太大，皇帝问责起来，他们估计也跑不掉！
只是对于楚灵霄，他们忍不住想。
长公主真的和传闻中很不一样。
尤其是身上那股独属于皇家的威严，某一瞬间，他们好像看见了皇上亲临。
“香兰，回去吧。”
“啧啧，本来只是一起来玩的，怎么非要把气氛搞成这样。现在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怜呐~”
楚灵霄的声音渐渐远去，众人看着被抬走的六皇子，心情复杂。
而楚霁华更不欲把事情闹大，毕竟宴会是他举办了，传出去对他没好处。
临走之前，他也暗示过在场众人，只不过一点风声都不传出去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楚文渊醒来就在发疯，动静大得附近的人都听见了。
普通人不清楚怎么回事，宫里官场上的，多少知道点。
第三天，楚灵霄果然就被皇后叫进宫里去了。
刚走进皇后寝宫，楚灵霄就闻到一股香味，眼睛一亮，拖着嗓音撒娇：“母后~儿臣来了！”
皇后特意让人准备了好吃的等她，见状不忍失笑：“好好说话，撒什么娇呢。”
“儿臣跟自己的娘亲撒娇怎么了？”
“你呀……”
皇后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看似责怪，实际上眼神里的温柔和宠溺已经溢了出来。
她给楚灵霄夹了一些菜。
“快吃吧，母后特意吩咐御膳房给你做的，都是你喜欢的口味。”
“最后最好了！”
楚灵霄嘴甜，撒完娇之后专心享用美食，林执清弯眸，宠溺的看着她。
她时不时吃一口，不知不觉也多吃了点。
等他们吃完，皇后让人撤下去，这才说起正事。
“母后听说，你前两日和楚文渊似乎有点矛盾。”
“母后你听谁说的？”楚灵霄眨眨眼睛，无辜开口：“儿臣性格单纯，一向主张与人为善，和六哥都不熟，怎么可能有矛盾。”
林执清沉默了下，一时间不知道是先反驳性格单纯，还是先反驳与人为善。
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清楚吗？
她的女儿现在就是个黑芝麻汤圆，看似软糯可爱，其实一口咬下去全是黑的。
“母后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林执清叹气，表情微微严肃：“只是楚文渊到底是你的弟弟，陛下的亲儿子，事情不能做得太过，否则母后和你父皇不好跟贵妃和陈国公交代。”
这就是偏向她的意思了！
楚灵霄原本还有些不开心，听到这话立马笑了：“父皇也相信儿臣呀！”
“……能不信你吗，楚文渊什么人你当陛下不清楚？”
楚帝什么都知道，包括自己的几个儿子大致是什么性格，他其实心里都有数。
一向无伤大雅的事他不会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六皇子睚眦必报，肚量小，喜欢仗势欺人。
楚帝也惩罚过，但最后效果不大。
他对这个儿子没有任何期望，索性随他去了。
至于暗里欺负楚灵霄的事，他还真不知道。
毕竟原主在宫里胆子小，又不怎么往楚帝面前凑，加上六皇子和九皇子有心隐瞒。
楚帝一国之君，自然不可能事无巨漏。
还是这次宴会的动静传到他耳中，加上陈国公最近上朝就在参她，贵妃那边也在哭诉，楚帝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
楚灵霄了解完事情原委，忍不住撇撇嘴。
什么玩意儿，玩不起？告家长？谁没有似的？
“母后，是楚文渊先开始的！”
楚灵霄轻哼一声：“她明知道儿臣以前是什么性格，诗词什么水平，他故意提出这样的惩罚，又故意要和我笔试。”
“结果输了还想耍赖，现在竟然还告状，太不要脸了！”
“……霄儿，不准胡说。”林执清忍不住扶额。
她这宝贝女儿变好是变好了，口无遮拦的本事也越来越厉害了。
“母后当然知道不是你的错，我的意思是说你做得太明显了。”
说到这里，林执清脸色沉了下来：“既然要动手，就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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