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鹏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然后离开。
楚灵霄呼出一口气，心口压抑着的沉甸甸的感觉好多了。
“殿下。”
身后响起青松的声音：“万花楼所有参与人员已经全部拿下，被关押的人也已全部救出来，付神医和绿无姑娘正在为他们医治。”
“青诀已经回宫向陛下复命了！”
“本宫知道了，退下吧。”
青松离开后不久，楚灵霄也回到公主府。
这几天为了这件事费尽心力，现在她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次日，楚灵霄就听说楚帝在上早朝的时候勃然大怒。
朝野上下无一不震惊！
一向为天楚鞠躬尽瘁的御史大夫，不仅收了数不清的规矩，还联合其他官员在私底下，做出残害人命这等畜生不如的事。
参与官员全部下狱，待审问清楚一切后全部问斩。
这件事牵扯众多，光是涉及官员就有十多位，受害人员前后加起来过百。
楚帝的怒火谁也承受不住，连柳丞相都不敢多说什么。
一时间大理寺的哀嚎遍野，大理寺少卿也时时提着一颗心，督促审问的人小心再小心，生怕遗漏了什么，让皇上的怒火牵连到他们身上。
——
楚灵霄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后，香兰进来伺候她洗漱。
晚上楚帝召她进宫。
楚灵霄一进御书房，就感觉到低沉压抑的感觉扑面而来，除了楚帝，大理寺少卿也在，她进去的时候，对方正在汇报审问结果。
“……许慎已经全部交代，万花楼一事他为主谋，且称自己的女儿许幽兰是无辜的，但是微臣从其他参与人员口中得知，许幽兰知道许慎的一切计谋，并且参与其中。”
“啪！”一本奏折被重重摔在桌案上，楚帝脸色阴沉，锐利幽深的瞳孔里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与怒火。
“他想包庇他的女儿，做出这等天理难容的事，岂是他能说了算的！”
话音落下，楚帝看见了楚灵霄，随意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
很快御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楚灵霄主动开口：“父皇，你找儿臣过来有什么事吗？”
“这次的事情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楚灵霄愣了下，原本以为楚帝叫她来是想询问一些细节。
随后她摇摇头：“儿臣不在意这些，只要那些人没事，儿臣就放心了。”
楚灵霄说的是实话，她的初衷的确不是为了赏赐。
一开始是为了天楚，后来看见那些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无辜百姓，她只想让他们脱离苦海。
这个话题太沉重，即便已经尘埃落定，但死去的人永远不可能复活，而那些在心里留下阴影的人，很可能要用一生去治愈。
楚灵霄闭了闭眼睛，再次开口：“父皇，如果可以，儿臣希望那些无辜的百姓可以得到最好的救治，以及能够被妥善安置。”
“这是自然，朕御下不严，反倒是让他们受苦了。”
“父皇已经做得很好了。”
楚灵霄安慰道：“像父皇这样的明君，从古至今，也找不出几个。许慎心思不正，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他有问题，并非父皇的原因。”
被她这么一安慰，楚帝心里确实好受了很多。
“你这丫头……年纪不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楚帝失笑，停顿了下，又开口道：“朕这次除了想跟你说说赏赐的事，还有一件事。”
“许幽兰吵着要见你。”
楚灵霄微愣。
“准确来说，是想要见肖令初。”
……
大理寺牢狱。
“殿下，以防万一，许慎和许幽兰被单独关押在一个牢房，许慎只是承认一切都是他主使的，但是不肯交代细节。”
“许幽兰什么也不肯说，嚷嚷着要见肖令初，他们不会画押承认，微臣也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办。”
楚灵霄嗯了一声，表情平静。
“殿下，到了。”
大理寺少卿把楚灵霄带到门口之后就离开了，楚灵霄收回视线，往前方看去。
昏暗的牢房里，只有旁边高处的小窗渗进一丝光亮。
许幽兰穿着囚服，头发凌乱的挡在脸上。
露出来的半张脸沾了污渍，黑漆漆的样子，和之前华丽金贵的模样大相径庭。
“许幽兰。”楚灵霄平静出声。
靠着墙坐着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她转过头来，视线和楚灵霄对上，那一瞬间，她眼里翻涌着太多情绪，最后归于沉寂。
“长公主殿下？你来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让肖令初见我，什么都好说，否则就这么耗着吧。”
“你以为你不说，就能改变这一切吗？人证，物证全都有，其他参与的官员也全部交代清楚了。”
“那又如何？”
许幽兰嗤笑一声：“你们没有证据……”
说着说着，许幽兰忽然哭了，一边哭一边笑，宛若疯癫。
楚灵霄叹了口气，从袖口里拿出一张人皮面具，当着许幽兰的面慢慢套在脸上。
许幽兰被窸窸窣窣的动静吸引，下意识转过头，然后她愣在原地，瞳孔骤缩，震惊且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最讨厌的人，变成了她的心上人。
楚灵霄戴上肖令初的脸，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看着她：“满意了吗？”
“不！”许幽兰尖叫出声：“假的！你骗我！是不是肖令初叫你来骗我的！”
“他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我不信！”
“你滚！滚啊~”许幽兰长久以来坚持的防线终于崩溃，她猛的扑上来，双手握着隔开他们的铁柱，红着眼眶，疯了似的朝着楚灵霄吼道：“怎么可能是你！不！不可能！”
“是不是他让你来骗我？是不是，是不是？！”
许幽兰没有察觉到，她的眼神里带着祈求，希望楚灵霄能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然而她注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楚灵霄摇摇头。
“许幽兰，肖令初这个名字，你还不明白吗？”
许幽兰愣住，肖令初……肖，令，初……楚，灵，霄……哈哈哈……楚灵霄。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许幽兰浑身瘫软跪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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