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一个女人而已，也值得你们这么吹捧？”
就在最开始说话那人要继续夸楚灵霄的时候，另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入其中：“长公主殿下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公主。”
“当今陛下皇子众多，就算公主做了再多又怎么样，不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嫁人，和亲，相夫教子。”
“吴兄慎言！陛下说过了，公主不需要用和亲来换社稷安宁，这种话可千万别说了。”
“切！”被称作吴兄的人嗤笑一声，似乎很不服气，但也没再说什么。
楚灵霄一墙之隔，静静听完几人的对话。
说生气倒也谈不上，这个朝代，女人被轻视是常态，女子要很努力，且付出很大的代价，才有可能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
莫说在这里，就是在现代，很多老一辈的重男轻女思想也存在。
离开之前，楚灵霄侧眸看了眼刚才传出声音的包厢。
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嘴巴这么臭，给点教训还是可以的。
“青松。”
“属下明白。”
后面的事楚灵霄没再过问，反正青松会处理好。
回公主府之后不久，宫里来人宣她进宫。楚灵霄被带到御书房，除了她，旁边还有一个年生的中年男人，看气质，应该又是哪个大官。
她还在疑惑有什么事的时候，楚帝忽然猝不及防来了一句。
“这次科举考试，霄儿也一起吧。”
楚灵霄傻了：“父皇你认真的？”
“没大没小。”楚帝不轻不重的说了她一句，继续道：“朕一言九鼎，陈爱卿觉得如何？”
男人点头，笑眯眯的开口：“以长公主的才情和学识，担任监考官当然可以。”
楚灵霄反应过来，擦了擦不存在的汗，讪讪开口：“原来是监督考试啊，儿臣还以为……”
“以为让你去考？”
楚灵霄别开视线，轻咳两声。
陈楚河乐呵呵开口：“殿下可真会说笑，女子不能参加科考，殿下就是想去也去不了啊。”
楚灵霄没话说了。
古代女人不能参加科考，是延续了几千年的规矩，凭她的能力想要撼动，无疑是跟这个时代作对。
就连大部分女子，也觉得她们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打理后宅。
可也要反抗的不是吗？
柳惜鸾露面经商，无视那些背地里看不起她的声音，不就是女子对这个朝代的反抗吗？
正想着，楚帝再次出声了。
“本次科举考试，由内阁大学士陈楚河，礼部尚书张之禾为主考官。”
“长公主楚灵霄，以及都察院副院为监考官，其他参观人员。”
“务必保证本次科举考试公平公正公开，为我天楚选出真正的有用之才。”
“臣等领命！”
“其他人下去吧，霄儿，你留下。”
等御书房里的人走干净之后，楚帝看着她：“霄儿，告诉朕，你刚才在想什么？”
楚灵霄抬眸，对上楚帝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心思，心跳有些快。
“父皇，儿臣在想，有些事女子也做得，如果给她们机会，未必会比男子差。”
“你想说科考？”
“对！”
“霄儿，女子不能参加科考，是从古至今的规矩，没有谁能打破，哪怕是父皇也不可以。”
“可是没人说这规矩一定是对的，儿臣最开始不也是人人喊打吗，可是现在父皇你也看见了，只要有人愿意改变，愿意去争取，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也知道你人人喊打啊。”楚帝失笑，随后正了脸色。
“楚灵霄。”楚帝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上位者的气势和压迫力。
他表情严肃，真正的展现出身为帝王的天家威严。
“你想事情不够全面。”
“就算朕答应让女子科考，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少人愿意参加？她们没有受过同样的教育，没有人支持她们，甚至要面对无数的流言蜚语，这些，你让她们如何应对？”
楚灵霄愣住，这些她确实没想过。
楚帝叹气，声音悠长：“霄儿，想要改变现状，不是说说而已的。”
“你只有向所有人证明，你提出的提议是有利于国家，有利于大家，才可以在面对那些风雨的时候毫不畏惧。”
“长公主的身份给你带来了很多便利，但同样，也让你忘记了一些事实。”
“回去吧。”
“证明给朕看，你所提出的想法，是可以实行的。”
楚灵霄原本有些丧气，这会儿听见这句话，眼睛“唰”一下亮了！
“父皇！您同意了！”
“等你做到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科考的事，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朕拿你是问！”
“儿臣遵旨！”楚灵霄欢欢喜喜的离开御书房，脑子里已经在想该怎么实行这件事了，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
一年，三年，十年，甚至更久……但是只要有人愿意试试，并且踏出一步，那对于这个时代来说，都是一种进步！
从皇宫出来后，楚灵霄去八方来客找柳惜鸾，但是到了发现只有掌柜在，对方说柳惜鸾这两日生病了，她又去柳府。
有公主这层身份在，楚灵霄想进去很容易，柳夫人亲自来接见她，听到她的来意后，就带着楚灵霄去柳惜鸾的房间。
“鸾儿就是生了一点小病，哪里能劳烦公主殿下大驾光临亲自来一趟。”
柳夫人生得一副江南的柔情样貌，说话温温柔柔的，一言一行带着大家闺秀的风范，礼貌但不谄媚，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本宫和惜鸾是朋友，听说她生病了，于情于理都应该过来看看。”
“到了，那臣妇就不打扰殿下了，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开口。”
“好。”楚灵霄推开门进去，房间里飘着淡淡的药味，不是很难闻。
柳惜鸾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呼吸平缓，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但不是很严重。
她放轻动静，正打算出去，柳惜鸾忽然翻身，随后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慢慢睁开眼睛。
“殿下？！”
她猛然从床上起身，楚灵霄连忙走过去：“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见你在睡觉原本想出去，没想到还是把你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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