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一当然是想保张嘉佑的,而且绝不是场面话。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因为他哥哥张嘉贞可是王家在朝堂上最有力的支持者。
这还不是说,张嘉贞是中书令,是宰相。
这只是其次。
不同于其他朝臣,张嘉贞支持王家的原因,并非是因为武家,只因他与王守一关系非常要好。
能跟王守一这个文盲做朋友的宰相文臣,其实并不是很多。
就比如说张说他们,他们支持王家,其中有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反对武婕妤,到底王皇后是有一个死穴的,也就是没生养。
假设李隆基要立皇甫贵妃为后,可能阻力就非常小。
因为就封建王朝而言,皇后无子,即便是从纯政治角度而言,这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将来太子即位,多半是要立自己生母为后,大臣们支持皇后,到时的回报,可能是负的。
所以,对于王家而言,张嘉贞是非常重要的。
无论如何,王守一是不会答应,出卖张嘉佑的,因为这一定会影响到张嘉贞与王家的关系。
但皇甫尚德可不这么想,他深知此番清查,对于皇帝的重要性,他们自己甚至都已经以身作则,吐出不少的土地和隐户,如果这是一个阴谋的话,被人揪住把柄,他们将会功亏一篑,甚至可能惹下大祸。
关键皇甫尚德与张嘉贞的关系很一般,自然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然而,皇甫尚德又深知王守一的为人,是非常重义气,虽然暂时劝阻王守一,但是他知道,王守一一定会想办法去保张嘉佑的。
回到屋里,是左思右想,是越想越慌,于是赶紧书信一封,派人送去长安城,将此事告知皇甫僧念。
经过安业署那番折腾,皇甫僧念已经成为皇甫尚德的谋士。
而此时此刻,皇甫僧念他们正忙于应付紫霞夫人,而他们的优势,就是在于王熙带来的技术,而之前,王熙就已经考虑好,将这技术与道家结合,并且决定用儿童戏曲去推广。
因为这儿童戏曲,怎么也得安排几个儿童,故此他们又打算,借这些儿童,去驯服令狐长歌他们。
原本他们是不着急的,但因紫霞夫人的出现,就必须赶紧加快令狐长歌他们的入学。
而令狐长歌她们早已是等不及了,包括她们的父母,接到通知,便立刻带着女儿们来到无名学院。
大课堂。
今儿学生们倒是没有怎么外出义演,全部蹲在大课堂边上,望着中间那群身材高挑的美女,眼中是毫无邪念,非常清澈,不同于青雉她们来的时候,那般激动和开心。
因为,他们现在才是待宰羔羊啊!
“他们便是你们此番考试的内容。”
陶莫抬手往台上引去。
令狐孝哲他们抬头看去。
只见台上站着二十多个小童,个个穿着干净整洁,排排站着,整整齐齐,面露憨憨的微笑,看上去那真是乖巧懂事。
“先生,吾等不是很明白?”那令狐孝哲满脸困惑地问道。
令狐长歌她们也是一头雾水。
陶莫抚须笑道:“是这样的,正好最近我们要排练有关于儿童的戏曲,而他们便是我们挑选出来的小演员,也是我们的无名学院的学生。
而你们的任务就是负责照顾好他们,帮助他们演好戏,至于你们能否入学,完全取决于他们的投票。”
一旁的崔孤儿惊呼道:“就这么简单吗?”
“可不是么,这也太简单了。”李侗道。
窦锷道:“这拿些糖来,就可以搞定了。”
他们最近一直在外演出,并不了解这些小孩,因为李诫满他们也是偷偷训练者,这远远看上去,个个还都挺乖巧的。
他们内心还是希望让姐姐们吃一点苦头,到底他们也受到压迫,才推荐姐姐们来学院的。
反倒是阿史那宓她们这些留在学院里面小师妹们,是紧紧抿双唇,眼中满是笑意。
她们可是清楚的,最近她们每回去到前院,那就跟渡劫一样,真是一场灾难,但她们也不打算告诉令狐长歌等人。
“你们闭嘴!”
薛宝儿一双漂亮的桃目,狠狠瞪向崔孤儿他们。
“你也闭嘴!”
薛明禅瞪了女儿一眼,又向陶莫拱手问道:“不知先生这么安排,这其中有何用意?”
早就听闻,无名学院的考试非常古怪,今儿可算是见识了。
咱又不是来学着当女婢的,怎么考照顾小孩。
陶莫笑道:“在道家看来,这母性乃是女人的天性,因此老朽就将这作为她们的考试内容。老朽相信,等到她们懂得如何照顾这些小童,自然而然也就会变得成熟。”
薛明禅听罢,登时就反应过来了,是越想越觉得这安排的十分巧妙,心悦诚服地拱手一礼,“先生真是高世之智,吾等佩服。”
令狐孝哲他们也纷纷向陶莫拱手行礼。
激发她们的母性,让她们变得成熟,作为过来人,自然是更能明白其中蕴含的深意。
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
“诸位过奖了。”
陶莫又看向令狐长歌她们,“你们以为如何,若是有所不愿,现在可以说出来,老朽从来就不愿勉强学生。”
令狐长歌小鸡啄米般点头,“学生愿意接受先生的考验。”
薛宝儿他们也都纷纷点头。
对付小屁孩,那她们可是行家中的行家,不信可以去问问薛均、令狐宝娣他们,他们可全都是受害者啊!
虽然这人数是多了一点,但她们还是非常有把握。
要是连这些小屁孩都管不了,将来如何在这里称王称霸,奴役狗头鹫他们。
眼瞅她们入套了,李诫满是一脸奸笑,嘴里却是非常惋惜道:“只可惜时辰短了一点,还不足以顽劣过一百个狗头鹫。”
王熙就是一肘子,低声道:“够了!老子可不是计量单位,说说就行了,还认真了。”
“咱们可不是说说。”
李诫满道:“至少僧念当时是认真的,他也是根据你行为去训练这些小童的。咦?僧念今儿怎么没有来?”
王熙也不由得左右看了看,“对呀!僧念怎么还没来?”
这皇甫僧念做任何事,可都是非常严谨的,哪怕是穿衣,虽然这个学院就是假的,他们是知道实情的,但皇甫僧念也是极少迟到早退。
可见他其实是非常遵守规矩,只是不服那些不成文的规矩,比如说,凭什么老师说的就是一定对的,他就很不服这一点,经常性跟老师抬杠。
王爽突然道:“那不是僧念么?”
王熙偏头看去,只见皇甫僧念沿着廊道往这边走来,见他看来,便立刻停下脚步。
王熙自是心领神会,“你们先在这里看着,我过去看看什么事。”
“那你快去吧。”
李诫满赶忙道:“这里我们看着。”
如今多事之秋,他们也没敢太松弛,弦也是绷紧的。
王熙立刻跑了过去。
果不其然,待来到皇甫僧念面前,皇甫僧念便是面色凝重地说道:“出事了。”
这厮向来就爱挑战,是越出事,他就越兴奋,但此时他的脸色是真不好看,可见这不是什么小事啊!
王熙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事?”
皇甫僧念未有回答,只是将一块白绢递给王熙。
王熙赶忙接过来,拿在手上,看了起来,突然骂道:“该死的,这个猪队友。”
皇甫僧念问道:“你是在骂我爹,还是你爹?”
王熙道:“不是说你爹,也不是我爹,而是这个什么左金吾大将军。当时我爹都以身作则,他竟然还藏着掖着,藏又藏不住,还让人给举报了,可真是蠢货。”
皇甫僧念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王熙思忖少许,叹道:“无论是不是阴谋,咱爹都不应该去保张嘉佑,这其中风险太大。原本这清查土地,就引得很多贵族不得不满,如果这事泄露出去,可能会影响到整个政策。”
皇甫僧念道:“所以你是打算放弃与张家的关系?”
王熙眉头一皱,摇摇头道:“那也不行,张相公与我家关系非常要好,若他有什么闪失,对我家非常不利。”
他思索再三,“最好的办法,还是我们将这设计成一个阴谋,然后拿去恐吓张嘉佑,让他赶紧先一步去自首,如此一来,就不会影响到张相公,他最多也只是降职。”
说罢,他见皇甫僧念不做声,于是问道:“你似乎并不赞同。”
皇甫僧念道:“我认同你方才说的那句话。”
王熙错愕道:“什么话?”
皇甫僧念淡淡道:“就是左金吾将军乃是一个猪队友。”
王熙又问道:“所以?”
皇甫僧念道:“明知他是猪队友,就不应该再与之来往,保他自然是毫无意义。”
王熙道:“我知道,但我是要保张相公。”
皇甫僧念道:“在我看来,张相公也是一个猪队友,比之其弟,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是时候该舍弃,我们不妨借此机会,将张相公赶出京城,如此便可少个累赘。”
王熙是震惊地看着皇甫僧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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