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裴苒亲自来了，戚南乔还是转头看向旁边的保姆，意思了一下：“上去告诉老爷子一声。”
*
昏暗的书房里有一间佛龛，供着一尊佛像，穿着红袈裟，身体莲白如玉，手指自然舒展，捏着施无畏印。
戚别俞安静地跪在佛像前，眉眼清隽锐利，五官轮廓利落分明，瞳孔颜色偏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看起来都冷漠极了。
施无畏印，代表救济受苦众生，希望一切都安乐顺遂，无所怖畏。
这尊佛是戚老爷子18年前就请回来的。
姑妈解释，他刚生下来时睡不安稳，小儿常常夜晚惊啼，扰得全家都没个囫囵觉。
家里人常说，戚老爷子数十年如一日地潜心供奉着这尊佛，其实是在保他的平安。
戚别俞。
“别“，有“分别”、“分离”之意。
“俞”，有“安然”、“坦然”之意。
爷爷是想要他扛起戚家的重任，就算面对离散与诀别，也要一笑置之，风轻云淡。
可从未想过，这样的期盼，对一个孩子会是多残忍的约束。
戚别俞抬头看向面前的佛像，面上无分毫表情，心中却在嗤笑。
到底哪里就保他顺遂了。
……
戚老爷子这次是真气狠了，连个蒲团也没有给他，就这么生跪着。
戚别俞看着香炉里插着的三根清香，知道老爷子气儿还没消到一半，闭上眼，打算休息一会儿。
人的眼睛闭上了，听觉通常就变得十分灵敏。
佛龛外是书房，门被敲响，有人进来。
戚别俞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是谁。
爷爷说了，谁也不许求情，他没想到，谁敢在这个时候进来。
许涵还在学校，估计赶不回来。
姑妈刚来说了没两句，就被狠狠骂回去，大概也不会再来。
……
也不一定，说不准是怕他被爷爷打死。
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有人……要见阿俞……”
李妈的声音？
谁要见他？
戚老爷子沉稳雄浑的声音响起：“裴家的小女儿？见阿俞做什么。”
裴家小女儿。
裴清宛？
不，改名字了，现在应该叫裴苒。
戚别俞作壁上观，想听听裴家今天唱的是什么戏。
“……跟来的说是阿俞的同学，名字叫徐若缇。”
戚别俞猛然睁开了眼。
徐若缇？
他来干什么？
裴苒？
他们怎么搅到一块儿去了。
戚老爷子回答：“不见，让南乔找个理由回绝了。”
毕竟位高权重了半辈子，除非今天是裴家的老先生来了。对一个小辈，他没有非见不可的理由。
戚老爷子走到佛龛门口，冷声：“跪好了，想清楚了再叫我。”
戚别俞被一声“徐若缇”打断了思维，沉默片刻，终于想好说辞。
“动手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清楚了。”他跪在佛像前，却并不显得卑躬屈膝。
戚别俞双手合十，虔诚轻拜：“父亲造的孽，我来替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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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猜猜戚会长干了什么呀呀呀，还有他会不会见小徐总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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