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毅忍不住把目光再度投向岑绮云。
如果他猜的没错，自己的到来真的夺取了某个神灵的力量，是不是意味着恩赐的力量不止九阶。
而且…现在头疼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孟毅还想再做进一步的尝试，比如让其他人上高台看看，或者让岑绮云再上一阶。
可眼前却闪过提示。
【恩赐结束。】
孟毅一怔，恩赐结束，然后呢？
高台之上的岑绮云，高台之下匍匐着的众多信徒，陡然间消失。
孟毅目光一凝，按照他此前的猜测，大家是灵魂进入红雾空间，现在这些人应该是回去了。
那他自己怎么办？
孤身一人待在这里，他绝对不愿意。
想到此前“上帝视角”的操作，孟毅心念一动，端坐在石椅上的身形开始慢慢消散。
果然如此！
从红雾空间出去的感觉很奇特，像是身体被拉成细细的长条…
孟毅耳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猛的睁开眼睛支起身子。
四周的火把仍在跃动，数百人都显得有些茫然。
“我们不是在神国吗？”
“神…我们取得神灵的庇佑了吗？”
更有人崩溃的冲着法阵中心不住叩首，祈求神灵能够将他再度带回神国。
孟毅很不能理解，“神国”之中，连吃穿都没有，有什么好祈求回去的？
他环顾四周，现在所有人身上都若有若无地散发微微红光，并且正在渐渐收敛。
这是和红雾空间建立某种联系的标志吗？
从众人的反应来看，这红光应该只有他能看到。
刚刚的头痛彻底消失，现在问题是，他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
不等他多想，脑海中开始浮现各种记忆片段。
街心公园内，所有都惊疑不定之时，孟毅一个人坐在那里开始发呆。
这具身体原主人和他同名。
孟毅，男，二十三岁，靖安市人。
因为失去神灵庇佑，迫不得已参与这场祭祀，试图重获庇护。
在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中，失去神灵庇护之人，大多会在某天异化为不知名怪物，或者…被邪神侵蚀，生不如死。
当然，在如今的孟毅看来，这个世界的正神好像也很邪门。
比如他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左眼戴着眼罩，干瘦干瘦。
他脑海中自然浮现对方的身份，神恩者，他们不止接受神灵庇佑，还祈求了来自神灵的力量。
只不过，力量需要付出代价，而代价各不相同，眼前这人的付出看起来很“廉价”，一只左眼。
一般来说，越强的神恩者，付出的代价越多。
孟毅忽然明白岑绮云刚刚称颂他仁慈大方的原因了，她获得了神恩，却无需支付代价。
眼罩男来到呆坐在地的孟毅面前，右眼却看向脚下，尽量用余光去注意孟毅的动作。
用不符合他凶戾气质的姿态，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你刚刚有没有发觉什么不对？”
孟毅缓缓起身，他努力思索这个人的身份，却一无所获。
应该是官方人员…
眼罩男似乎有些回避他，略微后退两步，视线瞥向脚下，发出疑惑的声音：“嗯？”
孟毅看到对方身体渐渐绷紧。
不对，不是看到，而是“感觉”，源自血肉魔法的感觉。
看来不回答不行，对方这是想攻击自己。
孟毅决定含糊过去：“抱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仪式应该成功了，没有什么不对。”
失去神灵庇佑之人，有权举行新的仪式重获庇护，这是仲裁委员会也认可的行动。
唯一的问题是，不应该在市区举行，因为失败可能造成严重后果。
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是组织者，有问题应该去找那个…岑绮云。
孟毅视线越过眼前男人，公园里不知道何时多出了十来个人。
应该都是官方人员，也是，几百人在市区举行仪式，官方应该会进行监视。
只不过没有人去询问其他人，只有这个眼罩男在问孟毅。
这些人看起来分散各处，其实有隐隐包围住他的感觉，姿态尽可能随意。
孟毅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不停打鼓，是因为自己此前一个人醒来的原因吗？
原身只是普通人，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他没办法判断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看来，他先前一个人醒了有大问题。
眼罩男没有继续提问，他身体继续绷紧，指尖开始伸出尖锐的，惨白的骨刺…？
给孟毅带来某种危险的感觉。
对方要出手！
不是？
这么草率的嘛？
孟毅有些无法理解，对方派人前来言语试探，两句话就要动手？
卧槽（二声）？
他不动声色地赤脚踩住刚刚扔在地上的短刀，血肉魔法应该能把短刀“运”到自己手中。
左手隐晦地开始凝结“血肉炸弹”。
孟毅甚至有些诧异自己居然如此冷静。
“索明程！”
岑绮云快步向此处奔来，口中厉喝出声：“仪式已经成功，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脸色铁青一片，横在两人中间，双臂环抱冷笑。
索明程独眼悠地转到岑绮云脸上，他笑起来有些狰狞：
“你说仪式成功了，有什么证据？”
刚刚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可诡异地很，谁也没办法确定仪式是否成功。
孟毅站在后面，抽空打量着周围十来名疑似官方人员的人。
大部分看起来和那个索明程差不多。
有一人却截然不同！
他看起来身躯佝偻，拄着拐杖站在那里都不停地喘气，身边有个戴墨镜的男子在小心扶着对方。
他如果是个老人，孟毅根本不会吃惊，可对方的脸庞却分外年轻，且英俊！
朝气蓬勃的面容和行将就木的身躯诡异地结合在一起。
这只能说明，对方很强！
神恩者，付出的代价越多，获得的力量越强！
岑绮云并不准备给索明程什么证明，她笑盈盈地侧转身体，面向那个身材佝偻的帅哥。
“我自然会向裁决官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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