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平淡的夜晚。
前几日晚上,下了一场大雨后,连着几天,都是晴空万里。
夜幕将近,小河村之中,家家户户,如同百年前的祖先一般,关门闭户,早早熄灯,准备休息,第二天好去摆弄庄稼。
只不过,今夜,有一户人家,难得地点亮了一盏油灯,似是有什么事在谈。
“爹,你不为我们想,总得为狗儿想想吧?那凌娃子,现在闯出来那么大的名头,找他要点银子怎么了?”
张大坐在小木桌前,有些不忿地对父亲说道。
狗儿,是他儿子的贱名,这也是村里人的习惯了,取个贱名,好养活。
张伯手中拿着一杆旱烟,吧嗒吧嗒抽了一口,才下决心道:“不行,就是不行,咱们庄稼人,也是有德行的,不能见了人家发达了,一个个就想着攀上去,占便宜、拿好处!”
张大不忿,一旁抱着孙子的儿媳却开口了。
“爹,话不能这么说,这凌娃子自幼就没了爹娘,没有我们家常常接济,他哪能长这么大?哪能出去闯名头呢?我们这哪是占便宜,这就是凌娃子欠我们家的。”
昏黄的灯光,在黑夜之中摇曳,照着她的半边侧脸,也照出了她常年操劳的一丝丝皱纹。
儿媳将怀中熟睡的孙儿递给他,却又缓缓开口了。
“爹,我们两个吃的差点,穿的差点,也就算了,可狗儿还在长身子,苦了谁,也不能苦了他,他毕竟,也是您的孙子呀!”
张伯面色沉闷,一声不吭,只是一直抽着旱烟,不多说话。
熟睡的孙儿,却在他的怀中嘤咛起来。
“祖父........”
一旁的张大也有些急躁地说道:“爹,你看看,我可听说了,那凌娃子,现在风光的很,指头缝里随便流出一个子来,都够咱们家吃一辈子了。”
张大从父亲怀里,将儿子抢了过来,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不悦。
“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您就想让狗儿一辈子也这样,就当个庄稼人?您去求求凌娃子,咱也好给狗儿置办些田产,建个好点的宅子,不是吗?”
张大如是说道,一旁的儿媳也不由得微微前倾了些身子,似是有些期待。
张伯仍旧沉着一张脸,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爹!”,张大一拍桌子,也有些急躁:“您倒是给个准话呀!”
张伯看向小孙子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子怜惜,这才无奈叹息一声,身子也佝偻下去,像是老了十岁一般。
“好吧........,明天我去求凌娃子,你们可满意了?”
见儿子儿媳欣喜若狂的样子,张伯也忍不住冷哼一声。
“不过........,你们莫要后悔!”
张伯想到了凌渡,这小子,自小便是他照顾大的,没想到,如今得拉下老脸,去求他办事。
他也知道,自己只要开口,凌渡绝对不会拒绝,更不会有一丝懈怠。
但没来由的,他总觉得脸上臊的慌,明明自己这些年常常接济凌渡,只是看他可怜。
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让凌渡帮忙的筹码。
张伯看着儿子儿媳眼神里冒出来的光,也不由得摇头苦笑。
他朝二人摆了摆手:“滚吧滚吧,老子累了,熄了灯就赶快睡了。”
张大夫妇这时候就指望着,张伯去凌渡那里拿到好东西,哪还敢忤逆父亲?恭恭敬敬地抱着孩子,退了出去。
小河村之中,最后一盏灯,也是终于熄灭下去,终是归于一片漆黑,只余鸡鸣狗吠。
张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良久,他才沉沉睡去。
夜间的村子,寂静一片,只有夜枭偶尔在天边叫唤几声。
沉沉入梦的村民们不会知道,在他们入梦的时候,村边的小清河,竟渐渐涨起水来。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村尾大柳树,竟然都被淹没一小截。
而涨水的速度,丝毫不减,甚至愈演愈烈。
这样下去,再过几个时辰,整个小河村,都得被大水淹没。
张伯忽然从睡梦中惊醒,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脑袋。
那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就好似有人直接将他从梦中拽出来一般。
他忽然有些口渴,坐起身来,想下床喝水。
可却一脚踩进了一尺深的河水之中,鼻腔里也闻到一丝潮湿的味道。
冰凉的河水,在一片漆黑之中,亲切地亲吻着张伯的小腿,让他立时便清醒过来。
“这是........,发大水了?”,张伯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小河村自建村以来,风调雨顺,发大水,还是第一次。
他来不及多想,两只干瘦的老腿踩在水里,划出一片水纹,朝屋外慢慢走去。
“猪儿,猪儿,发大水了,赶快收拾收拾东西,跑山上去。”
猪儿,是张大的小名。
夫妇二人被父亲的声音惊醒,这才发现,水都要涨到床上了。
来不及多想,随手拿了几块干粮,提起床边的油灯,便朝外面走去。
脚踩在水里,移动不便,还没走出家门,张伯便累的气喘吁吁。
张大毫不犹豫,将父亲背在背上,朝山上走去。
“不对!,叫一下乡亲们!”,张伯忽然大喊道。
“爹,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水马上就要淹过来了,逃命要紧!”,张大急切道。
“不行,得喊起来!”,张伯跳下儿子的后背,一挥手:“你们先上山,我叫一下大家。”
“爹!这怎么能行?”
虽然他一直对父亲乐善好施的行为心有不满,但父亲就是父亲,他不可能就这么丢下父亲。
“滚!”
见张伯心意已决,张大咬咬牙:“等儿子把狗儿安定好,就下来接您!”
“快上山!”
见儿子儿媳抱着孙子,朝山上跑去,张伯便开始在水中跋涉起来。
一边跋涉,一边大喊道:“发大水了!,乡亲们,快跑!”
黑夜之中,他就这么在村子之中叫喊起来。
大家惊醒过来,纷纷带着家人,朝山上跑去,逃命的人群之中,只有张伯逆着人行,挨家挨户地敲门提醒。
等到敲醒最后一家,河水已经漫灌住他整个下身。
而他的额头之上,也满是汗水,气喘吁吁。
张伯一抹额头上的汗,也准备朝山上走去,避一避大水。
忽的,他看见眼前有一人,披头散发,一袭白衣,正背对着他。
“喂,你怎么还不走?大水快上来了,再不走就没命了!”,隔着一段距离,张伯大喊道。
那人缓缓转头,露出惨白的脸庞,嘴角扯起一丝微笑,露出满嘴的尖牙。
(这几天起飞过度,真的精疲力竭了,连码字都提不起速度。
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戒涩,今天就是戒涩第一天。
顺便说一下,作者人到大理了,明天请一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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