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子成龙的心思也不是没有。
关键他得成才行啊。
本身就是条虫,也指望不了。
几个人你一言他一语的,说了大人说孩子。
反正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高明海时不时的搭两句。
虽然坐在老太太边上,但是目光总是不经意间往花溪的脸上扫。
火炕里的火光照的花溪的脸红彤彤的。
连同那张被他昨天晚上翻来覆去采撷过的红唇也因此显得更加的娇艳。
这女人,怎么能那么好看,那么勾人呢?
他想着花溪昨天晚上因为认错了所以跟个小疯子一样缠着自己的样子,花溪的模样,花溪的声音,反反复复的在他脑子里回放。
开心之余又有些难过,心里止不住泛着酸。
他以前无法想象高明川有多幸福。
可经过昨天晚上那一夜他不用想象就知道是如何的幸福了。
只可惜,那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是他如同小偷一样卑劣的偷来的。
花溪知道,他在看自己。
因为高翠萍说的话,她已经确定了昨天晚上不是高明海。
可就算不是高明海,她也没办法像以前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那样坦然的在家里人面前跟他自如的说话了。
干脆的就转过身,打起精神跟许桂芳她们说话。
一直不吭声,她自己总觉得格格不入。
这个季节地里的菜都差不多,就那些东西。
家里准备的也都差不多。
要怎么煮就各凭本事,全靠自己的手艺了。
高明江他们家就高成勇一个孩子,也大了,能干不少活,日子算是过得比较轻松的。
王翠英是个会过的,同时也是个能折腾的。
大年三十把一条猪后腿给炖了。
当然没有把肉全部放在里面。
拿出来拆了一盘子。
冻得发白的骨头汤没有放那些乱七八糟的干菜。
只放了一点新鲜萝卜,放了半个白菜,人家还用红薯垫出来的粉捏成小圆子煮在里面。
差不多了,撒上一把蒜苗和芫荽,味道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种吃法这边还没有谁做呢。
起码妯娌几个是没有人做过的。
还用糯米粉包的元宵,也没有在锅里煮,而是用菜油小火炸出来的。
算是平常桌子上没有的特色。
其他的都大差不差,就是那些东西。
凉拌魔芋,豆芽和菠菜,煮的烧腊,还有豆豉炒肉,这样那样的。
花溪站在边上偷师:“二嫂,你这手艺跟谁学的呀?”她记得头年过年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好来着。怎么一下就不一样了呢?这进步也太大了吧。
“我这还是去给人家帮厨的时候从人厨子那儿学的。”自己改良了一下。
毕竟自己家里没有做酒席的时候那么多材料,就只能有什么用什么了。
这能从哪里学?别人也没有这手艺啊。
“你还学了啥呀?”
“就是炸酥肉啊,炖汤啊什么的。就照猫画虎吧,跟人家那比还差的远呢。”
“帮厨还有这种好处,下次我也得去。”
高明海看了她一眼:“也不是谁想去就去的,帮厨虽然是在厨子手底下打杂,但那也是有名声的。
一个队上就那么几个人,有名声的红白喜事都会请人家,不会随意去请别人。”支客安排活的时候,也都是那样安排的。
“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天热了还好,天凉了两只手冻的跟啥一样,还是好好的带张嘴去吃就行了,遭那个罪做什么?”
反正有他当支客的地方,花溪都不会有那个机会,他不会安排她去干活的。
家里有他还有高明江,不需要女人去帮忙。
自家的活一天到晚都干不完,跑人家那去忙什么。
花溪做饭的手艺也不差,倒也不必为了学点东西去遭那个罪。
再说了,开春就想继续做买卖的人,指不定又忙的跟陀螺似的。
真有那个时间不如在家里好好歇口气。
花溪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高明海自觉的收了声,旁若无人的继续跟高明江在那里说话。
一点都没有被人无视的尴尬。
花溪暗自深呼吸,只要他不主动跟自己搭话就努力的忽视他。
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脸皮不知不觉的就厚起来。
觉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的复杂起来。
跟人发生了那样的苟且龌龊,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她突然就难过起来。
好像自己都快不认识如今的自己了。
心情低落都不能放肆的低落。
几个孩子过来了,屋里叽叽喳喳的就更热闹了。
这个喊她一声,那个喊她一声,忙的她再没心思去胡思乱想。
花溪也没想到她娘正月初三会到这边来。
还给她背了一兜鸡蛋,怕是攒了一个腊月都没舍得拿去卖。
年前那一次她是带着期待回去的,也是带着绝望走的。
黄绣云这个当娘的拦都没拦住。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能怎么办?
花溪走了这么久,她也煎熬了这么久。
骂了老大骂老二,整个腊月那么些天家里就没消停过,乌烟瘴气的。
别看分了家,儿子儿媳妇都不受她管了。
但是花溪这个事情她占理。
都是当娘的,都有儿女,当娘的护着自己的儿女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花溪这才刚刚死了男人,难得回来一次娘家,两个嫂子都各有想法,还打着为花溪好的名义。
两个儿子看着也不像是个傻子,可偏偏在这件事情上都成了个糊涂蛋,被自己媳妇哄的一愣一愣的。
真的叫黄绣云寒透了心。
骂起来一骂一个不吱声。
骂的狠了,两个媳妇先后都往娘家跑。
大年初一刚过,黄绣云就在家里就待不住了。
两个儿子再三保证会帮着照看那几只鸡,她收拾了一下就过来了。
这个年她那边不好过,花溪这边肯定也不会好过。
她得过来看一眼,不看一眼不放心。
大年初三雪刚停,路两旁还有厚厚的一层。
太阳倒是出来了,也没有一点暖和气。
冻得人连门都不敢出。
花溪屋里一直烧着火盆,英英尿湿了的那个小褥子翻来覆去的烤,总觉得没有干透。
烤的那个尿骚味儿满屋都是。
熏的人脑子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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