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肥肥一只白猫儿,胖的皮肉膨出,堪比小猪。
卫烁指腹贴紧掌心余温,明显愣了一下:“怎,这般大?”
“贪吃,总叫嚷。吃鸟吃鼠,还嫌不够,偷鱼偷肉,满身肥膘,跑起来却是快的。每每吃了鼠鸟,还留一只头给我,倒是个知恩图报的猫儿。”
“这猫倒有趣。”
“表哥须得好生养着。”
“妹妹送的,自是当自己孩子般对待。”
虞子鸢听得小脸一红,转了头,捂着脸藏于玉兰花中。
“表哥胡言乱语。”
卫烁正欲去哄,但见那小姐,一袭月白软烟罗裁就的襦裙,外罩薄如蝉翼的藕粉色绡纱半臂,行动间衣袂飘拂,几欲与枝头簌簌落下的玉兰花瓣融为一体。
她身姿窈窕,如新抽的细柳条,立于繁花压枝的玉兰树下。
微风过处,枝头玉兰轻颤,清绝的香气愈发幽微而执着地弥散开来,丝丝缕缕缠绕着她。
卫烁晃了眼,
玉兰花影不若表妹丰姿。
风扫过,他蓦然回神,耳根微热,忙敛了心神:“是烁胡言,妹妹打我便是。”
虞子鸢透过指缝瞧了眼表哥,少年皇子剥开花枝,弯腰拱手,偏一双眼一动不动凝她。
“才不打表哥。”
子鸢绕过花枝,环佩轻移,罗袜生尘,卫烁视线随着裙摆而动:“妹妹最好。”
子鸢停住立于亭下,与卫烁对视。
她眼波含笑,似朝霞映海棠,染着蔻丹的素手捻起帕子遮脸:
“表哥最好。”
虞子鸢照例随母赴长春宫探望淑贵妃。
此番却多随一鹤发慈颜之老者,腰间悬着一青囊药壶,瞧着是个郎中模样。
方入车舆,子鸢便询问说:“娘,这郎中是给姑母请的?”
杜应月坐稳,拉着女儿一同入榻,声音压的极低:“是。”
“太医院都是皇后娘娘提拔上来的,为......”
虞子鸢吞没疑惑,心下了然。
在这高墙之内,哪有什么姊妹情深?
天子初登时,根基不稳,妄立渔州县令之女姬遥黛为后。
然未几,姬氏暴卒深宫,至今未布死因,只追封为嘉慧皇贵妃。
子鸢还在回想着,杜应月问:“你姑母对你的婚事多有逼迫,但终归是娘的阿姊。内外之事,子鸢可能分辨?”
子鸢点头,温声说:“以杜氏辉华为重。”
她并不在意联姻,世家子女皆是如此,既享了家族荣华,她亦理应付出。
杜应月凝睇爱女,
眉目宛似己出,灵慧尤胜于己,行止言谈,一如模印。
她眼含欣赏,暗叹奈何世路,
若鸢儿也能闯到外头去成立一片天地,定是位列能臣之首,配享太庙。
“鸢儿明白就好,任何时候都要谨记以自身长远利益为重。我虽为人妻,但杜氏乃我之依傍。你姑母与外祖纵有万般不是,在这紧要关头,也得维护他们。”
虞子鸢心中一紧,掀了车帘。
正值午门口,前头便有南衙十六卫把守。
鹃儿坐于车外,闻声急回首喊道:“小姐,出了何事?”
“鹃儿你腿脚快,劳烦你回府跑一遭,把我近来绣的那对鸳鸯戏水香包拿来。我把腰牌给你,你快去快回。”
车驾立停,鹃儿跃下,将腰牌急揣袖中。
今儿个天气闷,花儿都蔫了,压得鸟雀不鸣,蝉虫不语。
子鸢随着母亲走向长春宫,离着宫门还有一段距离,便已望见天子仪仗。
明黄的华盖在日光下分外夺目,庭院里黑压压站满了人,数十名身着金甲、腰悬佩刀的御前侍卫肃立其间,个个身形挺拔,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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