鹃儿瞪向凌子川,
子鸢绕过重重侍卫,拿出帕子慌忙替鹃儿包扎伤口。
只潦草包扎一番,子鸢正欲启唇,便听到少年一声低嘲:“誓死守卫?”
她抬眼,只见凌子川歪头轻笑看她,与昨日那恶劣行径后的笑容如出一辙。
似蟒蛇缠兔之戏谑,带着绝对掌控的胸有成竹。
皇宫禁军在场,虞子鸢只得对凌子川行福身礼。
“兄长,不知府中出了何事,需要调遣众多禁卫军把守虞府?”
“府上有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厮偷拿了我的兵符,欲行不轨。”
虞子鸢心头一紧,向凌子川身后张望着。
不见李二身影,只有甲胄森严的禁卫军。
她内心祈祷着,
祈祷着至少给那无辜小厮留一条活路,
他上有老下有小,不过为的是在虞府讨口饭吃。
然少年武将字字诛心,语气凛然,戳破子鸢幻想:“妹妹也是认识的。那个叫李二的,偷了我的兵符。”
虞子鸢手颤不止,只得藏于袖中,强压着自己去看凌子川的表情。
那样俊美的一张脸,头微抬,好不意气风发。
可也是这样丰神俊朗如同儒雅书生一张的脸,全然不见歉疚,只面无表情,唇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
“兄长明鉴,此事必有隐情。李二不过是我招来洒扫庭院的杂役,胆小如鼠,做不出此等罪孽之事。若他当真敢做出此等混事,不肖兄长惩罚,子鸢定是会将此人千刀万剐打出去。只是,李二毕竟也是子鸢招来的人,敢问兄长,李二现下何在?”
子鸢心里清楚,李二只是一个再卑微不过的小人物。
只想讨得一些银两勉强度日,何至于不顾性命去偷那兵符?
何况,朝堂的纷争同他又有何干系?
凌子川分明是借着李二一事打压她在虞府威望。
“隐情?”
凌子川走近两步,林天佑与周洪涛持刀挡在子鸢身前。
玄衣少年停住,继续说道:“我倒觉着无甚隐情。那日我兵符丢失,全力搜捕,无所获。天子大怒,着人将翠微堂翻了又翻。妹妹你说巧不巧,那兵符好巧不巧从他荷包里掉出。让楚公公带人抓了个现形。至于人嘛......”
他顿了顿,
子鸢咬唇,恨到了极点。
对于他的一面之词,一字不信。
李二,绝做不出此等事。
“被楚公公带走,押入大牢,现下如何,我也不知。”
“将军,楚公公刚刚和小的说,那贼人已经尸首分离,裹一草席,送回老家去了。”
刘天星立马接话。
两人一唱一和,像是搭了出戏台子拿人性命唱戏似的。
子鸢攥紧手,直至指甲嵌进血肉,才堪堪保持理智。
李二何其无辜?
她乃闺阁女子,无权无势,现下能仰仗的只有姑母与外祖。
然姑母不能时时庇佑,外祖更是铁面无私,她必须使尽玲珑心思,保全自己,保全身边之人,再不可像从前那样鲁莽,与这杀人不过头点地的恶鬼撕破脸皮。
“既兄长已做决断,另外一洒扫兄长庭院的杂役,可还要留下?”
“妹妹若想留下便留下。”
“还是不留下的好。而今兄长已有自己的副将,从前是子鸢多心,未免阿兄身边没个人照顾。等明儿个,我便将他招回,让他去修建花圃。”
“原是妹妹的心意,被有心之人利用。只天子震怒,派了这禁卫军把守虞府,未免再遭遇此横祸。”
“我大门不出,烟霞居就不必再另添人手了。”
“那怎行?妹妹这别院偏僻,只这点人看守,恐是糟了贼人。”
兄妹二人端着好脸,你一句我一句,似是平常关照般来来往往。
“除了你这个逆贼,还有谁做这混事?你无非就是想将小姐软禁于府中,任你拿捏。这虞府平白无故的,又会有何危险?还需要禁卫军把守?”
“鹃儿,不得无理。”
子鸢将鹃儿护在身后。
话虽如此说着,却并未过多责备。
对于虞府的掌家权,虞子鸢寸步不让。
若今日让这禁卫军围了烟霞居,她这闺阁,岂不成了凌子川随意踏足之地?
“妹妹,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危。”
凌子川一脸正色,大言不惭。
“阿兄乃卫朝镇北大将军。有阿兄在,想来这府中也生不出什么事端。这禁卫军还是免了吧,有外人在,子鸢也不自在。”
“不是外人,都是我的手下。近来北疆使臣到访,恐生事端,若有个万一,我如何对得起故去的父亲?”
“子鸢实在不愿。”
“虞小姐,哪有什么愿不愿?镇北将军也是为了您的安危考虑,在这紧要关头,您还是莫要和将军置气的好。”
刘天星说罢,也不管子鸢同意不同意,给后方的禁卫军使了个眼色。
凌子川不方便说的话,不方便做的事情,就得交由他这个副将出面来做。
禁卫军提刀列队走出,硬闯烟霞居。
林天佑持刀抵挡,劲瘦的躯干完全挡住子鸢瘦弱身躯。
“将军,小姐不愿之事,何必强逼?若真不放心府中安危,将这禁卫军安插在正门口也是一样的。”
凌子川眯起眼睛,厉声说:“虞小姐,叫你的人让开。”
虞子鸢退无可退,思绪急速飞转,立马回说:“阿兄既不放心我的安危,不若我去外祖家借住一段时日?”
话音刚落,
只听见“砰!”的一声。
鲜血飞溅,头颅掉地。
眨眼之间,林天佑的脑袋从躯干上坠下,滚到子鸢脚边,染红了绣鞋。
凌子川握着那柄出鞘长剑,
鲜血“滴答”、“滴答”坠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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