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推官讨好的笑容淡了下去,透着公事公办的味道。
“大人恐怕还不知道,那程括拒不配合,逃脱挣扎,甚至要对衙门的人动手,已经被当场格杀了。”
“而当时见证这一幕的,除了陈家的人之外,还有许多人,比如王琰王都尉及其母亲王大夫人,还有镇国公府的刘夫人以及崔世子……”
裴元盛大吃一惊。
当场格杀?!
这根本就是明晃晃的杀人灭口!哪怕裴茹玉真的清白,也是死无对证,根本说不清了。
裴元盛的神经立即绷紧了,同时也为谢明妩的城府之深惊出一身的冷汗。
难道这件事情也是谢明妩早有预谋而设下的圈套?可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我女儿今日也只是去了一趟集秀楼,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手下也没什么人能够指派,程括一个人能成什么事?你们难道不会用脑子想想?”
郭推官点点头,表示他说的有理,但坚决不松口。
“大人,我们也没说府上姑娘真的做了什么,只是程括是府上的人,又是在姑娘身边做事,总是要把话问清楚的。难道大人是要等王都尉等人前来问询吗?”
裴元盛简直被气的哆嗦。
好话赖话都说了一遍,对方统统不买账,这是铁了心要咬他们一口了?
他正思虑对策,门口传来父亲裴次辅的声音,“此事,的确应该问清楚,免得污了我府上孩子的名声。”
郭推官面露惶恐,赶紧冲着对着从前的裴相,如今的裴次辅行礼,“下官行事鲁莽,还请次辅大人恕罪。”
裴次辅摆了摆手让他免礼,在上首坐定。
“这程括虽然是我们家的家生子,却为人蠢笨,没什么本事,只能做个跟车的活。如果是你,你会指使这么个人去给自己办事?”
郭推官连忙称是。
裴次辅是以身边的长随,对方立即呈上来一只匣子,里头装着厚厚一打银票和一些珠宝。
“这些东西,是从他家里搜出来的,一个下人,哪来这么多的银钱?怕不是被人收买了,才会与人同流合作,污蔑主家!”
郭推官飞快的看了他一眼,知道眼下是没法再深究下去了,忙低头道:“原来是这样……是我们办案不力,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线索,还要次辅大人亲自出手,是我们的过错……”
“无妨。”裴次辅喝了口茶,不怒自威:“是有人故意与我们裴家过不去,与诸位无关。”
郭推官哪还敢再说什么,拿着“罪证”离开。
裴元盛气得鼻孔出气,恨不得追上去将郭推官等人鞭笞一顿!
“父亲,他们也太不将咱们放在眼里了!要是这么轻飘飘的算了,以后岂不是人人来咱们就头上拉屎拉尿!”
他说着,就要扬声喊人,“此事一定要严查……”
裴次辅却一盏茶全泼在了他脸上!
裴元盛茫然不解的擦掉脸上的茶叶,失声问道:“父亲!您这是……您怎么泼儿子……”
裴次辅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往常我说你不通达,你还不服,如今你还不承认你是个蠢货!”
裴元正这时进来说道:“大哥,这银票是父亲的,你难道让京兆府查父亲不成?”
什么?
裴元盛懵了,脸上的茶叶都忘了擦掉,“父亲,难道不是程括被人收买了吗?那匣子东西……”
裴次辅冷着脸,恨不得拿刀剐了这个榆木脑袋还处处要强的儿子。
“若是不这么做,京兆府的人会离开吗!谢明妩和陈家又肯善罢甘休吗?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次两次被一个黄毛丫头耍弄!还不知道收敛!再这么下去,你连礼部都待不住了!”
裴元盛已经年近四十,可站在父亲面前,从来都是战战兢兢,“啊?这……”
“这这这!这什么这!”
裴次辅忍不住,将手边的茶壶都砸了过去。
“你去把茹玉给我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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