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言之凿凿,好像他真的跟谢明妩定过亲似的。
青稚兰稚的脸已经被气紫了。
别说裴行俭是无中生有,就算他的话是真的,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说这种话,也对姑娘的声誉无益。
他这么做,分明就是憋着坏!
可这三分真七分假的话,是最容易令人起疑的。
光是嘴上说没有,就太苍白无力了。
谢明妩掀起车帘下了马车,看着面前的裴行俭,没有半分躲避退缩,“没想到裴公子不仅身有怪病,还有梦呓的毛病,这青天白日的,没睡醒就从家里出来了?”
她要是顺着裴行俭的话去辩驳,去解释,不仅说不清,还会被他绕进去。
她可没那么傻。
谢明妩淡淡笑着看向裴行俭,“常言道,不与恶人缠斗,不与小人执仇,我与裴大公子着实没什么好说的,你想在这里说,就说个够好了。清者自清,浊者……呵,你请自便。”
周围又静了下来。
谢明妩这话分明什么都没解释,却点名了一件事,敌人过招,本就是你来我往,你现在当众阴我,回头我阴回去便是,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是敌人对阵的手段罢了。
路人面面相觑。
仔细想想,裴行俭当众拦住一位姑娘说这样隐私的事情,的确不是什么君子所为,更不是挽回的正确手段。
原来裴行俭今日所为,不过是二人在斗法?
许多人都觉得自己被骗了,为自己方才轻易就被裴行俭给欺骗了而恼怒。
指指点点的风向立即调转。
谢明妩一笑,舆论就是这么容易改变。
她没再看裴行俭一眼,转身上了马车,吩咐常伯:“我们走。”
裴行俭双目一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随从,紧接着,周围不少马匹都躁动嘶鸣起来。
谢明妩脚踩在车辕上,一回头就看见两只硕大的黄鼠狼冲到了街上。
其中一只黄鼠狼像是目标十分明确,瞪着溜圆的眼睛直奔着谢明妩的马车过来,后腿一蓄力,就要往马车上跳!
两个丫头被吓得惊叫连连,这黄鼠狼一看就是饿狠了的,眼睛冒着绿光,一副死也要咬到块肉的模样!
谢明妩碰见这种毫无章法的硬茬也有些心惊肉跳,也不管手边有什么,拿起来就往外头砸!
常伯勒紧马缰,企图驾车离开甩掉黄鼠狼,但周围也都是慌张想要离开的人,再加上马匹受惊,不少马车都撞在了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杜平抢过常伯手里的马鞭,一鞭子甩在其中一只黄鼠狼身上,顿时将它抽的皮开肉绽,昏死了过去。
谢明妩得了一丝喘息之机,抬眼一看,裴行俭已经在随从的保护下上了马。
怪不得他方才要将马匹卸了!原来是要放黄鼠狼!
杜平恶心的看了一眼鞭子上的血迹,紧接着就发现有更多的黄鼠狼朝他们这里冲了过来,每一只都有整条胳膊那么长!
谢明妩万分懊悔。
昨晚敖霜那一招千斤坠,可真是惊艳到她了,要是敖霜在这里,一下就能把这些黄鼠狼集体震迷糊了。
但她今日去跟李逸谈外祖父的事情,怕敖霜敖梦在身边有些话不方便说,便让她们待在了家里。
但现在什么也没用,只能想别的办法脱身……
“这些杀千刀的东西!”青稚将马车里的点心都扔了出去。
但黄鼠狼是吃肉的,这东西看起来不起眼,其实又凶又奸猾。根本不看那点心一眼,仍旧死死的盯着谢明妩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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