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皇帝努而起身,疾步出了紫极殿。
殿上歌舞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崔淑妃和王皇后对视一眼,神色莫名。
其实二人听到的原话是,平遥公主放狼咬人,结果把自己给咬了。
后殿,裴贵妃看着走进来的裴茹念,正要说话,小内侍就进来禀报,“娘娘,不好了!”
裴贵妃脸色一黑,她现在最厌恶听到的话就是“不好了”。
这几个月发生的坏事实在太多了!
“放肆!皇儿选妃的大好日子,你在这里说的什么丧气话!”
内侍吓得跪倒在地,“娘娘,公主殿下出事了!”
“平遥?”裴贵妃紧张的站起身来,“怎么回事,你赶快说清楚!”
内侍战战兢兢,“公主殿下方才叫了谢家大姑娘和三姑娘回了凌霄殿,然后……然后带她们去了梅园……”
“梅园……”裴贵妃一惊。
梅园是平遥专门喂那头雪狼的园子,她将人带到那里去,目的不言而喻。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公主……公主被咬了!”
“什么!”
裴贵妃如遭雷击!
“快……去凌霄宫!”
虽然平遥公主是裴贵妃的女儿,但她熟读道家典籍,与皇帝志同道合,父女俩的情分像是独立于裴家之外的。
这次裴贵妃和二皇子触怒了圣颜,平遥公主也并未被迁怒。
裴贵妃也有意不让女儿牵扯到争储的事情当中,将她当成一条后路。
现在自己的后路命在旦夕,她怎么能不着急?
裴茹念惊愕的看着慌乱跑出去的裴贵妃,万般不知所措,婢女提醒道:“姑娘,还是先回席上找二夫人商量商量吧……”
裴茹念惊慌的点头,“好……好……”
紫极殿上的气氛也十分紧张,陛下跟皇后淑妃突然离席,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见裴茹念匆匆返回,不少贵妇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
秦氏先是一惊,随后赶紧上前接应女儿回座位上坐下,皮笑肉不笑的朝周围看了看,见众人都尴尬的收回目光,这才轻声询问女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裴茹念心口怦怦乱跳,将声音压得极低,“公主被她养的那头狼咬了……”
“什……”秦氏惊呼出声又赶紧按捺住,低声问:“不是说公主那头雪狼极其温顺,不过是当条大狗养着的,怎么会突然咬人?”
“我也不知道……”
那头雪狼是皇帝冬狩时给平遥公主带回来的小狼崽,养了足有五六年了,去年去西山狩猎时,平遥公主穿着一身红衣骑在雪狼身上,别提多威风了。
谁想转眼这畜生居然将平遥公主给咬了!
“对了……我听小内侍说,公主带着谢明妩姐妹俩去了凌霄宫……”
秦氏蹙眉,“该不会又跟谢家有关?”
裴茹念抓着秦氏的袖子,“母亲,皇子妃的事……”
秦氏眸色沉着,“最好是因此耽搁下来,说不定还有什么转机。”
…………
立冬之后,天气越发冷了几分,裴贵妃却奔波的通身冒汗,待赶到凌霄宫,见到一盆盆血水端出来,整个人骤然冷了下来,遍体生凉。
“陛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平遥怎么会被雪狼给咬了?”
皇帝还没回应,就听见里面传来侍女惊恐的哀呼声,“公主!”
二人通身一震,双双冲进屋子,裴贵妃一眼就看见平遥公主的颈项上血糊糊的一片,连一侧的耳朵都被咬掉了。
此时她的手软软的垂着,人事不省。
“平遥!”
裴贵妃踉跄着扑过去,“平遥!你醒醒,看看母妃!你看看母妃啊!”
皇帝双目通红,勃然大怒,“太医呢!要是平遥救不回来,你们整个太医院也要跟着陪葬!”
“陛下!公主殿下伤势严重,臣等只能尽力而为……”
可盛怒的父亲哪里听得进去任何辩白?
殿内外顿时乱成一团,一片哀嚎。
谢明妩跟谢沅儿站在殿外廊下,看着这一切,只觉得事情分外棘手。
谢沅儿声音颤抖不止:“公主被咬伤是一瞬间的事,谁又能阻拦的了……”
谢明妩望着在杖下哀嚎的众人,沉声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公主被咬的时候咱们也在场,一会陛下问起,该怎么解释?”
谢沅儿的脸色更惨白了几分,就听见殿内传来皇帝狂怒的大吼,“你们这么多人侍奉在侧,为什么被咬的会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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