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霜唏嘘道：“杀了这么多人，邵柔又能跑去哪，把她那个丧良心的爹浑身捅了几百刀后，自尽了。”
谢明妩久久无语。
敖霜又说：“虽然这个邵柔也不是什么好人，可她这三十多年着实活的提多压抑，也是个可怜的。”
谢明妩冷哼一声，“还不是那个邵炳生贪慕虚荣，害了自己的女儿，还把一切的错都怪在女儿身上，他也算死有余辜。”
“对了，先前女使的布置……”
“撤回来吧。”
先前谢明妩还打算收拾那个邵炳生，现在也没必要了。
敖霜退出去，谢明妩坐在铜镜前微微出神，再抬眼，就看见容衍清风明月般的面容出现在铜镜中，一身洁白的道袍不染凡尘。
谢明妩倏然回头，站起身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容衍悠然落座，“嗯”了一声，眸光被暖阳染的格外柔和，“自然是有事找你，至于这么惊讶？”
“国师大人公务繁忙，平时不都是忙完了之后夜里才来么……”谢明妩话说一半，硬生生闭了嘴。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容衍见她脸颊泛起的红晕，浓稠如春日的桃花色，目光定住，半晌没有开口。
谢明妩今天没打算出门，发髻都没挽，黑发从肩头滑落到前襟，顺着素裙柔柔垂下。
她有些不自在，容衍却在冬日懒梳妆的少女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轻松。
他神色平和，唇角挂着一丝弧度，“你又立了一功。”
谢明妩闻言，双眸顿时亮了起来，“裴立吐口了？”
“山谷被屠，裴立最后的仰仗没了，必死无疑，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但他的话未必全是真的，也有可能是故意挖坑报复，是真是假，还需验证。”
谢明妩点点头，“裴家其他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吧？明日就是裴立的死期……”
陛下对裴家恨之入骨，要让裴家所有人都受凌迟之刑，而且，每一个裴家人受刑时，其他裴家人都要围观在侧。
眼睁睁看着亲人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割下，直到剩下一副骨架，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听说行刑途中，有直接被吓死的。
而裴立，则要在菜市口当众执行凌迟。
这是来自帝王的威慑，要让世人看看，谋逆造反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容衍看着她，“明日可要观刑？”
“当然要去！”
…………
裴立，大靖最后一位丞相，竟然落得被凌迟的地步。
一大早，菜市口附近就围满了人，等着看热闹。将原本宽敞的街道挤的水泄不通。
官府也是见怪不怪，让衙差在行刑场地周围放置木架阻隔人群，防止这些人冲到刑架附近，发生意外。
稍微有头有脸的人家，早已经在附近的茶馆酒肆花重金定了合适的位置观看。
谢明妩的脚养了三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此时正站在燕悦楼上，俯视下方的人群。
“这么多人来看热闹……”
容衍笑笑，“也不怪百姓们好奇，处置刑犯，多是斩首，大庭广众之下被凌迟的犯人，裴立还是独一份儿。”
他偏头看向谢明妩，“你可害怕？”
谢明妩摇摇头，前世在裴家，她什么没见过？
裴家老夫人惩罚人的手段，可不是扇耳光，打板子那么简单，她甚至亲眼看过犯错的婢女被活活剥皮。
谢谨玉见她害怕，还故意在她耳边吓唬她，说有朝一日也要将她的皮剥下来，做成人皮画。
因为这句话，谢明妩连续做了半年的噩梦，可后来见得多了，就变得麻木。
“现在他们争先恐后，一会真正行刑的时候，见到犯人的肉被一片片割下来，直到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恐怕都会被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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