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黄丹青面前便摆着几个大木桶,何准向桶里看去,其中一只桶里血红的汁水咕嘟嘟地翻涌,散发出阵阵腥味。
黄丹青对何准道:“这桶里是百年鸡血藤的藤汁。你各取二成出来,分到五个桶中,加入清水。”
何准依言做了,告知黄丹青。黄丹青诧异道:“这么快?”他不知何准前日练体,力涨十倍,虽然年幼,比寻常壮汉的力量还要大些。便道:“你再取这几味药粉,按量加入桶中搅拌,直至颜色鲜亮,不起泡沫。”
何准一边搅拌,一边问道:“这便是制做朱墨吗?”
黄丹青稍微有些脸红,道:“原来你知道朱墨。这个和朱墨也差不多,只是颜色更鲜亮些。”心中暗为自己辩解:“他们卖妖兽肉的,都要注水,能多卖许多灵石。我加这一点水,也没什么。”
何准又做了,制出五桶鲜红的墨汁,果然颜色鲜亮,没有泡沫,腥味也淡了些,还有一丝药香,看去卖相极佳。
这时便有人来,回头一看,乃是四个壮硕的少年。
何准喜道:“孙雷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孙雷四人,也高兴道:“原来小准你平日是在这里!”
四人拜见了黄丹青,孙雷道:“黄长老,我等要出宗门任务,烦请帮我们做个血描。”
黄丹青板着脸道:“每人五块灵石,概不还价。”
孙雷苦着脸,交了二十块灵石,心中暗骂:“这黑了心的,又涨价!”
黄丹青道:“小准你过来,我来传你血描之法。”
原来这血描之法,乃是神风门独有的一个法门。神风门不重炼体,凡人三境的弟子战力不高,便用此法将将肉身之力拉平,比之其余门派也不惶多让,只是画上一次,仅能保持几天。
黄丹青让孙雷四人脱下上衣,光着膀子在凳子上坐了,四身结实的肌肉光致致的很是匀称,倒也赏心悦目。
黄丹青拿笔蘸了那桶中红汁,一边在孙雷身上作画,一边向何准传授,道:“画之一道,自有神奇。你看那世间女子,都是爹生娘养的,各不相同,怎能个个漂亮?便有了化妆之法。只要妆化的好,任你生得如何,也能化腐朽为神奇。因此世人说,只有懒婆娘,没有丑婆娘,这话自有其道理。我神风门的血描之法,便是将人画得威武,再用秘法勾连自然,借来天地伟力,附着皮肤之上,可大幅提升肉身之力。”
何准用心记忆揣摩,过了一会点头道:“黄长老,我学会了。”
黄丹青心道:“这小孩虽有天赋,却是有些飘了。便是我这般自幼学画的,想当初也是花了三年之久,才掌握了这血描之术。他才学了一会儿,便说会了。且挫一挫他的锐气,日后方可成长。”
便让他过来,耳语一番,传了咒语等法门,道:“你去方不量那里,且试一试。”
何准拿笔蘸了红墨,来到方不量面前,想起“我爹是个地主,收租子从来不计较,也不丈量”之语,轻笑一声,笑得方不量心中发毛,苦着脸道:“何师弟,我胆子小,你轻些个。”
何准道:“倒也不用多大气力,你别动便是。”
何准看黄丹青在孙雷身上画的,便是他所知道的开明兽纹理,便也依样去画。画一会便想起开明兽那张牙舞爪的可笑身影,心想:“这东西哪里威武了,需得改一改。”便按自己所想,换了一种纹理。
黄丹青在旁看的摇头,暗道:“还说学会了,纹理都是错的,果然需要敲打。”当下也不说破。
何准自以为这新纹理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却不知画的正是那灯笼早已刻在他神魂中的英招纹理。不一时画完,看黄丹青还在继续,心道:“黄长老画技高深,却画得这么慢,肯定有细致之处,回头需得仔细请教。”
看了一时,却看不出其中奥妙,便转向赵长弓和申旭道:“赵师兄、申师兄,我也帮你们画一画吧。”
赵申两人心里没底,刚要拒绝,只听黄丹青道:“让他画!”
四人同时想到:“这二十块灵石,有十五块泡汤了。”
何准又为赵申两人画了。这英招形象即已刻入他的神魂,便画的极快。待他画完,黄丹青也刚给孙雷画完。
黄丹青教四人诵了咒语,又教他们咬破手指,将血抹在身上,完成血描的最后一步。四人身上隐隐血气一闪,便又没入皮肤不见。
黄丹青道:“血描既成,你们先不要走,且试一试肉身强度。”
黄丹青为外门弟子做血描之术,都是做完就打发他们走,并无场所,也无器物来试他们。便道:“孙雷,你且用足力气,推我一掌。”
孙雷走到黄丹青面前,拱手躬身道:“黄长老手下留情。”运足力气,一掌推去。
黄长老抬手轻轻一挡,使个弹力,弹得孙雷后退几步,坐在地上,喜道:“多谢黄长老!”
以他出窍境未满的实力,面对脱胎境修士,竟然未被弹飞,可见这血描之术的强横。
黄丹青满意地点点斗:“这次所用墨液虽然稀释了不少,细心描摹之下,威力却也不错。”
又对赵长弓、申旭与张不量道:“你们三个一起,也用足力气,一齐推我一掌。”
三人心里没底,垂头丧气,却也不敢违背长老之命。便一起上前,先躬身谢了以下犯上罪过,道:“黄长老手下留情。”三人各出一掌使足力气推去。
黄丹青收了收力气,也轻轻一掌挡去。但觉这三人掌力如排山捣海一般打来,沛莫能御,“卡㕸”一声,手臂弯折,身体向后飞出二三十丈之远,轰的一声撞开墙壁,这才象破麻袋一般摔在地上。英招之力,岂是等闲,胜过仅具皮相的开明兽不知凡几。
众人慌张上前,只见黄丹青已被打闭了气,合着双眼,一动不动。
几人面面相觑。
孙雷最先回过神来,招呼大家,抬起黄丹青,送往宗门医师处治疗。医师看了伤势,说是无妨。给黄丹青正了骨,上了夹板,开了药,嘱他回去将养几日。
一应安排妥当,孙雷悄悄拉着何准走到一旁,道:“何师弟,我看你做的血描有些不同,要不你也帮我做一个?我付灵石。”他本是称乎何准小准,今日见了他的本事,只觉不大妥当,又称呼何师弟。
何准左手摊开,向前伸出,拒绝道:“我还未出师,不能收师兄灵石的。”
孙雷早把五块灵石放到何准手上,心道:“师弟真是有趣,一边说不收灵石,一边却伸出手来要。”
何准心不在焉地为他重新做了血描,送他们离开,盯着自己的左手发呆。
过了没两天,外门弟子中便有传言,说是黄丹青有一名弟子何准,血描做得甚好,功效非凡。三位被他做过血描的弟子,合力打败了已入脱胎境的修士黄丹青长老。
后来却传越凶,说是有一位弟子,被何准做过血描之后,一掌便将黄长老打得吐血。
后来传言更甚,说是被何准做过血描之后的弟子,以肉身之力降伏了一只腾举境的神兽。
如此种种,花样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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