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牛奶被问的不明就里，只能囫囵答应，“好，你问。”
瘫痪的病因复杂，包括单瘫、偏瘫、截瘫等，不同的病因可能导致不同的恢复可能性。
这里没有精密的仪器，舒纭只能通过观察和问询来判断叶牛奶是哪种瘫痪了。
舒纭见叶牛奶的上半身还能动，应该不是全身性的瘫痪，她意识清楚，说话顺畅，表情也自然，应该也不是脑部损伤导致的瘫痪。
“从您摔伤后，双腿当时就没有知觉了吗？”
叶牛奶倒是不排斥说这个，便道：“刚开始是疼得很，抓了药吃也不管用，过了一段时间就动不了了，腿上的知觉也逐渐感觉不到了。”
“那背脊可疼痛过？”
叶牛奶还动了动自己的背，“那倒从来没有。”
舒纭点头，脊髓没损伤还算是个好消息，要是当时脊髓损伤了没得到及时的治疗，又过了这么长时间了，那就真治不好了。
还有些吃喝拉撒的问题，舒纭觉得问出来叶牛奶会有些难堪，打算等会儿单独问叶牛。
现在口头问询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掀开被子看叶牛奶的双腿情况了，不过叶牛奶可能会排斥，舒纭得用语言引导一下才行。
“嗯，叶牛奶你的情况还不算太糟，你当初既没有摔到脑袋，背部也没有受伤不是最严重的瘫痪。”舒纭先把好的情况说了。
“真的？”叶牛不敢相信，激动地站起来，眼睛都是光。
叶牛奶心中也有难以抑制的欢喜，但是又压制了下去，说道：“长安娘，真的吗，你不会是会为了安慰我吧？”
舒纭给出的诊断和别的大夫都不一样，别的大夫都说没得治了，她却说情况不糟。
“叶牛奶，是真的，你不是最严重的那一类，但是具体的情况你还得把被子掀开，让我看看才行。”
在叶牛和叶小草恳求的目光中，叶牛奶纠结挣扎了一番，终于是点了头，让叶牛把被子掀开。
被子一掀开，那股腐肉般的恶臭更重了。
舒纭皱眉，这情况不太妙啊。
叶牛奶双腿脚踝和脚跟上都是褥疮。
舒纭问道：“叶牛奶，你的臀部和骶尾骨上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褥疮？”
怕她不懂舒纭拿叶长安做了示范，给叶牛奶指了指臀部和屁股的地方。
“对，也有，但是我没知觉，这些疮反反复复的，好了又长，长了又生，就没去管。”
“这可不行啊。”舒纭指了指她的脚踝，“你看，这里已经有了水疱，有些地方已经感染有脓液了，你的臀部应该更为的严重。”
说着就让叶牛和叶长安出去，留下叶长乐和叶小草帮忙，剪开叶牛奶的裤子。
果然，臀部因为有了腐肉，味道更重。
叶牛奶不懂什么褥疮，但看着舒纭皱紧的眉头，似乎很严重的样子，不免也紧张了起来。
舒纭帮她重新盖好被子，又叫了叶牛进来，当着祖孙三人的面，说道：“叶牛奶的褥疮很严重了，需要马上看大夫。”
“啊？不看大夫行不行啊，这些疮过段日子就好了。”叶牛奶心疼钱，说道。
“不行，你的褥疮已经出现坏死的迹象了，若是不医治，不仅会感染发高烧，而且肉会逐渐脱落，你的骨头都会露出来，也就会危及生命，要治腿就必须先治好褥疮。”舒纭表情严肃地说着。
说完，她从身上摸出两百文给叶牛。
“这是你种出来凉薯的钱，我先给你两百文，等之后过了秤，若是有多的，我再补给你，你拿着这钱赶紧去请大夫治你奶的褥疮，最好去济世堂请周大夫，明日就去。”
“舒嫂子……”叶牛想说感谢的话，可是喉中哽咽，感动得说不出来话，他抹了一把眼泪，想给舒纭跪下。
还好有舒嫂子来看了奶奶的腿，要是真耽搁下去，奶奶没被瘫痪拖死，反而被褥疮害死。
舒纭让叶长安赶忙拦住。
舒纭道：“这可使不得，本就是你该得的工钱，不用谢我。”
叶牛奶心情却没这么激动，她问道：“长安娘，我要你的一句老实话，我瘫痪这病可能治好？”
若是瘫痪治不好，她也不白费那钱去治褥疮了。
“虽然比较难，但还是有治好的可能，只是需要恢复得比较慢。”
据舒纭的推测，叶牛奶的瘫痪可能是腿摔伤后，周围的神经受到压迫或者损伤导致的瘫痪。神经损伤有一定自发修复能力，但再生速度缓慢，恢复起来比较慢。
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具体的情况还得试验。
但她现在不能让叶牛奶失去希望，只得表达肯定的意思，话却不能说满了。
就是最后治不好，让她产生希望能支撑她活下去也是好的。
叶牛奶心中有了希望，也有了对未来能站起来的向往，坚定地说道：“那好，我治。”
叶牛听了奶奶终于燃起了希望愿意治病，更加感谢舒纭。
“舒嫂子，我就一句话，以后你若有用得到我的，我叶牛绝无二话。”
他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好事积了德，才能遇见像舒嫂子这样的好人。
“行了，赶紧去把地里剩下的凉薯抬回来吧，别被人拿走了。”舒纭道。
“诶。”叶牛满脸笑意，更加卖力了，仿佛身上生出无限力气。
帮叶牛家搬完凉薯之后，舒纭又顺道去了张杏花家的地里，没想到看到了个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长得高大，年纪约莫二十五以上，国字脸面容黝黑，他动作麻利，力气又大，一锄头下去连根锄起那根藤上的全部凉薯。
“你是谁？怎么在杏花嫂的地里？”舒纭大声喝道。
那男人转过头来，看见了舒纭三人，身体蓦然僵硬，脸色霎时涨得通红，手脚慌乱，支吾着说不出来一句整话，“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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