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水源观察了好几天,一直不断在出水,于是舒纭就请叶族长使人把引水装置移了过去。
水引下山来,大家又能用蓄水池了。
转眼就说陈、冯、祝、曲四家割稻子的事了。
今年雨水不丰,所以稻子收成也不如往年,一亩不过百多斤。
四个老汉瞧着这收成也不断在叹气。
收起来的稻子虽少,但依旧还是要做好晾晒。
干旱也有好处,水稻收起来晾晒不用紧张兮兮地担心老天落雨,把一年收成都糟蹋了去。
再说都不是懒惰的人,这四家人三五除二便把水稻都割了上来,晒了好几日了。
就等着明天晒完最后一日就都收起来了了。
可就是这么巧,前几日晚上都月朗星稀的,就这一晚,曲老汉睡到半夜突然醒了,只觉又闷又热的。
他起来想打开窗户散散热气,没曾想外面狂风大作,刚打开的窗户板又被风吹得“砰”一声关上了。
好久没刮这么大的风了,空气里不知何时有了潮湿的味道。
曲老汉心里只觉不好,套了衣裳,赶紧出去瞧,开始只是一点点雨落下来,如同现代的水龙头没拧紧一般,滴滴答答的。
只不过三四息时间,豆大的雨滴接踵而至。
曲老汉赶忙喊道:“老大,老二,快起来收稻子,下雨了!”
他边喊边拍曲大郎和曲二郎的房门。
曲大郎和曲二郎闻声惊醒,可人还是有些发懵,“爹,咋啦?”
“下雨了!”
曲老汉不用过多言语,只这三个字,曲大郎和曲二郎两个庄稼汉就能瞬间想到还在外面晾晒的稻子,立马翻身起床。
一年的收成,刘翠儿也不敢耽搁,赶紧拿了家伙什跟上了丈夫和公爹。
秀云要在家看孩子,所以也就没出来。
曲老汉沿路还拍了其他三家的门,叫他们也赶紧起来收稻子。
这雨实在太大,曲老汉他们脚步已经够快了,雨还是打湿了一部分稻子。
曲老汉顾不上心疼,叫两个儿子赶紧把稻子装进麻袋里头,别让暴雨冲走了。
等到这四家把稻子都收回来了,雨势一点都不见小,却有倾盆之势。
难民们的房子都是砍了木头做的,没有用黄泥和稻草,屋里很快就成了水帘洞。
之前带领六个人的老者,大家都叫他何老。
何老道:“大牛啊,这房子今晚上是住不得了,我刚瞧着叶族长他们那边也有动静,要不咱们过去避避雨。”
大牛便是之前偷麦子那个为首的人,有些拳脚功夫。
“成,大伙的衣服也都湿透了,再这么下去,非得着凉不可。”
于是六人便摸黑往叶族长他们那边赶。
豆大的雨点像子弹一样砸在地上、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不少人都被吵醒了。
原本也是稻草做的屋顶,照这雨的攻势,顶上少不得会漏雨。
舒纭就是被房顶上漏下来的雨给滴醒的。
起身一看,房间里起码有三处在漏水,赶紧打开里面小门,进去仓库叫醒叶迟。
检查了仓库的粮食,幸而没被雨打湿,但为了保险还是收进了空间。
突然出现的粮食倒把空间的鸡吓到了,母鸡慌忙之间还下了几颗鸡蛋。
叶迟虽知道舒纭身上有神迹,不过看她一挥手,粮食全部消失不见,还是觉得神奇。
收了粮食,舒纭才去东西厢房把四个孩子叫醒,都聚到主屋来。
伴随着暴雨,外面狂风开始肆虐,树枝被吹得东倒西歪,发出“吱吱”的响声。
叶长乐和叶小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坏了,紧紧地抱住舒纭,眼中满是惊恐。
然而天亮之后,暴雨并没有停歇的意思。
整个山沟村的人站在屋子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世界。暴雨如注,天地之间仿佛被一层厚厚的水幕隔开。
雨水冲刷着干涸的土地,将泥土冲得稀烂。小溪的河床被瞬间填满,水流湍急,汹涌澎湃。
村民们的心也随着这场暴雨提到了嗓子眼。
之前他们盼望着一场大雨,哪怕是一场小雨,也能缓解这难熬的干旱。
雨终于来了,但它并不是大家伙期待的甘霖,而是一场狂暴的暴雨。
这雨太凶太急,肆无忌惮地冲击着每一寸土地,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一天过去,暴雨终于变小了。
叶迟和舒纭叮嘱了孩子们在家,莫出来淋雨。
两人穿了蓑衣便往叶族长这头来了。
“哎呀,还下着雨呢,你俩来干啥呀?”叶族长赶忙将两人迎进屋内,让两人脱了蓑衣。
“族长叔,这场大雨下来,地里的凉薯怕是泡不得了,得赶紧挖出来。”
本来就打算这两日挖的,谁知旱了大半年,这雨说来就来了,舒纭满是焦心。
“好好,我也正想着这个事呢,我瞅着这雨必不会下太久,等着再小些,我就叫大家伙去挖。”
叶族长说着看了眼外面的雨势,又小了许多。
何老和大牛他们刚刚已经走了,想着回去拾掇家里。
下午,雨终于停了。
叶族长赶紧组织种了凉薯的人家挖。
陈、冯、祝、曲四家这两天暴雨在家就没闲着,一直在烘稻子,生怕稻子发潮生霉了。
稻子才挽救回来,这又被拉出来挖凉薯。
凉薯收成倒是不错,一分地依然是千斤左右,孩子们倒是爱吃这甜甜的如同水果一般的凉薯。
而且田地被雨水冲刷过之后,挖起来也轻松。
四个老汉,有两个就这么病倒了。
也不是累的,就是收了稻子回来心疼,没来得及换衣裳,还有就是精神一直紧绷着,生怕稻子出个啥事,下半年的口粮就没了。
不光是他们,还有村里大部分也陆续病了。
有些人因为暴雨过后,村庄被泥泞和污水覆盖,喝了被污染的水而出现腹痛腹泻,呕吐等症状。而有些人是和陈老汉、祝老汉一样着了凉。
这段时间,舒纭变得很是忙碌,经常是这家跑了,跑那家。
“大家都咋样了?”
叶迟在家把饭食做好了,让刚回来的舒纭吃些,她都忙了一早上了。
舒纭摇摇头,“不太好,生病的多是老人和孩子,都是喝了不干净的水。咱家的用水可滤过了,烧开了?”
“嗯。”叶迟点头,只要她交代的事,他必定办得好好的。
舒纭一早上除了到各家去给人们看病,还教了他们做滤水装置。
“我下午要上山去,看能不能找到见效的草药。”舒纭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她吃了一大碗饭还意犹未尽,叶迟做的菜不比舒纭做的差。
叶迟又给她填了半碗,“我下午跟你一起去。”
“嗯,好。”舒纭很自然地接过饭碗继续吃着。
叶迟望着她认真吃他做的饭菜,心里幸福感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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