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叶迟果真估算得不错,他们站在县城外面的时候,已然是快日落西山了。
不过县城门口的守卫兵并不像衙门之人。
叶正拉了路人问了一嘴。
原来安阳县已经被一异姓王霸占。
听说这异姓王是先皇的旁支侄子,当初随父获了封地,不知如何起义是其父的意思还是他的主意。
眼看县城门快关了,叶正也没跟老乡多聊,叫上叶迟他们速速入城。
这进城费只收了每人十文钱,虽比没起战事时要贵上八文,但已经比半年前柳杨镇收的一百文要好上许多。
入城后,街上行人并不多,很多店铺也正欲打烊关门。
五人商量不若今日就找个客栈投宿,明日再作打算。
又是沿街问面摊老板,哪家客栈便宜。
“你们不是县里人吧。”
他们庄稼汉的形象太突出,还推着手推车,面摊老板笃定地说道。
“不是,是周围村子的。”叶迟答道。
“若不是城里人,又不是商贾,现如今很难找住处了。”面摊老板说道。
“这是为何?”
叶正不解,这是何缘故,是看不上乡下人吗?
钟定和大牛的脸也一下耷拉下来。
面摊老板见此,加快了说话速度,“无意冒犯,只是现如今永王控制下,整个县城的商贩收税极高。像我每卖一碗面出去,就得要交一半钱出去,抛开成本,收利不过二三成。所以,大家也都涨了不少价了。”
面摊老板之意是客栈的费用已经超出常人可以接受的范围。
“那请问,相比之下哪里要便宜些呢?”
安阳县不止一家客栈,对比一下总能找到一家合算的吧。
“这个嘛……”面摊老板面露难色,回望了一下自己冷清的摊子。
舒纭立马会意,摸了摸自己肚子,“腹中饥饿,劳烦上五碗面。”
“得嘞。”
面摊老板随即眉开眼笑,绕到自己锅前,利索下了几把面条。
叶迟几人哪里不懂面摊老板这是故意为之,外面打听消息哪有白得的道理,于是就都随舒纭坐下。
不过一路疲惫,看着白生生的面条,倒是真饿了。
“老板,你再说说客栈的事。”叶迟说道。
面瘫老板这下就无有不应的了。
“要说现在县城中的客栈,只有一间价格还算尚可的,就是清风客栈。”说完,五碗面就陆续上来了,“客官慢用。”
舒纭低头一看,这面就是清汤面,半点油水也无,可喜的是还飘着些葱花不至于单调。
再尝一口汤,里面除了盐就再没其他的了。
“老板,你可知最近战事,西戎兵可被打跑了?”钟定夹了一筷子面送进嘴里。
面摊老板惊讶地说道:“嗐,原来你们不知道啊,西戎兵早被打老家了。”
五人听闻这一句,纷纷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舒纭转过身看向面摊老板,问道:“西戎兵被打败了,被谁打跑的?朝廷现如今是谁在做主?”
面摊老板摇摇头,“这我就不晓得了。”
舒纭有些失望,不过西戎兵被打败也是个极好的消息了。
五人迅速吃完面,便去寻客栈了。
叶迟和舒纭秉持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原则,还是顺着街询问了好几家客栈,均价几乎都在三两左右,如此高价还只是普通房间。
他们只得去面摊老板说的清风客栈了。
可是怎么也找不着,询问了好几人,还都说不知道有这个客栈。
正当他们以为被面摊老板骗了时,舒纭遥遥一指,“是不是哪儿啊?”
只见,远处的一点微弱灯光映入眼帘。那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渺小,却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给了他们一线希望。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那灯光的源头。客栈的门牌早已斑驳不堪,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清风客栈”四个字。
门框上挂着的灯笼随风摇曳,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客栈的外墙被岁月侵蚀得坑坑洼洼,墙角处还长满了青苔,显得格外破败。
五人瞬间明白为啥这间客栈的价格会便宜了。
叶迟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那扇有些变形的木门。门内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争吵,紧接着,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谁啊?这么晚了还来。”
话音刚落,门便被猛地拉开,一个满脸横肉、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地打量着他们。
“我们是来投宿的。”叶迟不急不缓地说道。
那中年男子打量了他们一番,目光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
“投宿可以,不过这客栈的规矩你们可得清楚。每间房子都一样,三百文一间,不讲价!”
三百文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但也比前面几间要价三两银子的客栈便宜得多。
叶迟从怀中掏出舒纭事先给他的银子,递了一两过去。
见叶迟给了三间房的钱,叶正赶忙阻止,“叶迟,我们几个大男人睡一间就够了。”
钟定和大牛也是这个意思,出门在外挤挤就行了。
“那好吧,就两间。”随即收回一两银,从怀里掏了些碎银子,还有些铜板,凑够了差不多六百文。
中年男子接过银子,掂了掂分量,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跟我进来吧。”
说完,他便转身带着他们走进了客栈。
客栈内部的景象比外面还要破败。大厅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墙角堆满了灰尘,几张破旧的桌椅东倒西歪地摆放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客人正围坐在角落里,低声交谈着,看到他们进来,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又继续他们的谈话。
中年男子带着他们来到后院,指着两处破旧的房间说:“这就是你们今晚的住处了。”
房间的门框已经歪斜,门板上满是裂缝,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昏暗的灯光。
叶迟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带着众人走了进去。
屋内的情况并不比外面好多少。一张破旧的木床占据了房间的大部分空间,床单上满是污渍,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角落里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一盏油灯,灯光昏暗,勉强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叶迟叹了口气,:“大家先将就一晚吧,明天我们再换地方吧。”
他唯一担忧的是大堂的那几人。
只盼今晚是个太平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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