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一次下药圆房的事件后，霍承泽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常常冷言冷语，认定了江茗雪就是一个品行低劣、不择手段的人。
自那之后，江茗雪的婚姻遍布暴雪，再无晴天。
江茗雪恍惚的眨眨眼。
原来是这样，真相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出现。
也好，也算是还了她的清白。
霍承泽依旧死死的拽着江茗雪的手腕，丝毫不放松。
江茗雪看着霍承泽，霍承泽睁开眼睛，眼底猩红一片，声音嘶哑：“阿雪，我——”
江茗雪轻声打断，“霍承泽，你放我走吧。”
霍承泽的眼眶几乎被逼出泪水：“不，我不能让你走，不能。”
霍承泽大步向前，将她搂在怀中，两只手掌压住她的后背，将她按进他的怀中：“阿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江茗雪抵抗着，咬牙道：“你要压死平安吗？”
闻言，霍承泽的手臂上的力气微微松懈，两人的身体之间遗留出一个小空间，让平安舒舒服服的躺在怀中。
“我、我很后悔。”霍承泽的下巴压在江茗雪的肩上，声音沙哑得像是喉咙中堵住砂砾一般。
霍承泽合上眼，眼泪从狭长的眼角掉落，滑到下颌骨，滴入江茗雪的衣服里。
“我求你，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霍承泽的声音颤抖着，“没有你，我会没命的。”
直至今日，霍承泽才清楚的认识到，江茗雪的离开就像是要从他的心尖上生生挖出一块最柔软的肉，抽筋剥骨，是刻骨铭心的疼痛。
江茗雪要离开，就是要将他的半条命带走。
这些话汇进江茗雪的耳朵里，没有激起她情绪里一丝一毫的变化。
催促乘客登机的广播再度响起，机场的工作人员也开始顶着霍承泽的压力上前，低声催促江茗雪赶快登机，不然就要来不及。
霍承泽眸色锐利阴鸷的看着周围所有企图夺走江茗雪的人，像个保卫领地的野兽，不许任何人接近，也不许任何人夺走江茗雪。
机场的工作人员被他的眼神吓退，低声的和其他人嘀嘀咕咕。
江茗雪挣扎着从霍承泽的怀抱中出来，眸色不再愤怒、不再激动，而是十分平静。
仿佛面对的人只是和她不相干的人，激不起她半分情绪，无悲无喜。
霍承泽惧怕这样的眼神，却又不能将视线从江茗雪的眼睛里移开，痴痴的、自我伤害着看着江茗雪。
江茗雪抬了抬被霍承泽握住的手腕，轻声道：“我要登记了，放开。”
只是通知，不是请求，更不是恳求。
霍承泽摇头，无望的看着她：“不，我不放，阿雪，你和我回去吧，你和我回——”
“霍承泽，”米天薇沉沉地开口，“你给江茗雪的伤害还不够多吗？”
霍承泽的身体僵硬，甚至不敢回头看米天薇。
米天薇冷声道：“你让她留下来，每天都要面对你这个伤害她的人是吗？”
“你能做到什么？”米天薇声声逼问，“除了让她不停的回忆起你曾经做过的事情，你还能做什么？或者说，她又需要你给她什么？”
“霍承泽，你心里清楚，江茗雪并不需要你给她什么，她也说过许多次不想看见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她的意愿，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痛苦。”
米天薇质问：“你真的是在为她好吗？”
霍承泽薄唇颤抖，声音低而嘶哑：“我、我不想她离开。”
江茗雪抱着平安，安静的注视着他们。
米天薇恨铁不成钢，咬牙道：“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就应该放手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而不是逼着她照着你的意愿，强压着她待在你的身边。”
“你这样逼她留下来，真的是在爱她吗？”
霍承泽的黑眸变得茫然而痛苦，像个迷失在森林里的旅客，绝望无助的看着江茗雪，祈求着江茗雪的一点点回应，哪怕只是一点点回应。
可惜，江茗雪始终无动于衷，像看个陌生人一样看着霍承泽，眸色中只留对霍承泽挽留的排斥。
这种排斥，深深的印在霍承泽的眼里、心里，像个烙印。
米天薇走过来，手搭在霍承泽的手背上，低声道：“承泽，放手吧，让茗雪走，让她去想去的地方不可以吗？”
霍承泽拽得更紧：“不——”
米天薇咬牙：“放手，你不要再逼她了，你已经让她够痛苦了。”
霍承泽将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江茗雪身上，乞求一样的看着江茗雪，声线颤抖得不成样子。
“阿雪，留下来吧，留在我身边。”
江茗雪淡淡的看着他，低声道：“霍承泽，你放过我吧。”
“从前的事，我都不计较了，我只是想离开。”
江茗雪冷淡的话语声彻底击溃霍承泽的最后一丝防线。
“霍承泽，留在你身边，我永远都不会快乐。”
“我会很痛苦。”
江茗雪说，，留在他身边会很痛苦。
她很痛苦。
他说过要对她好的，怎么可以让她痛苦？
霍承泽猛地松开她的手腕，背过身。
他浑身上下就像被浸泡在水深火热里，浑身痛苦。
霍承泽紧闭着眼睛，剑眉狠狠的皱起来，压抑着声音里的痛苦。
最后下了一个抽筋剥骨、刻骨铭心的决定。
“你走吧。”
声音里的情绪像是在叹息，像是在挽留。
江茗雪对米天薇是有愧疚的，说：“爸妈，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也麻烦你们棒帮我和霍爷爷说一声再见。”
米天薇忍不住道：“去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国外不必国内方便。”
江茗雪说完最后一句话，点点头：“我知道。”
霍承泽突然攥紧拳头嘶吼：“快走，快走啊。”
霍承泽一半的想法在叫嚣着让他将江茗雪留下，另一半的想法却又在劝哄着她让他放走江茗雪，几乎要将他撕成两半。
他强压着心里的痛苦才能放走江茗雪，如果江茗雪再停留再下去，他不保证自己是不是又会做出挽留的举动。
他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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