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二姑娘。”
沈央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至少已经能起身，脸上的神色也不再像之前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秦大夫的药很好，才没几天精神气就比之前好许多，胸口没以往那般烧炽刺痛，虽侧还是虚弱，却比之前好太多。
手捂着胸口，沈央在床上向齐青黎行礼。
“沈叔不必多礼。”齐青黎微微一笑。
“我的命是二姑娘救的。”沈央恭敬的道。
“是秦大夫的医术好。”齐青黎没有居功。
“若不是二姑娘，秦大夫不会多看我一眼。”和秦大夫也接触了几次，沈央又岂会不知道秦大夫就是一个心高气傲的，这样的人就算是看到自己死在他面前，也未必救治。
真正能请得动他的，是二姑娘的面子。
“沈叔的命也是自己救的。”
这话别有一番意思，沈央沉默了一下，而后苦笑着抬头：“二姑娘，当日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当日我和侯爷得到消息过去，伯爷人已经没了，侯爷和平阳伯并不在一处。”
“父亲为什么不跟着外祖父？难道不该护着着主将？”
“那几天，俞姨娘病了，病的很重，大夫都要束手，侯爷急的不行，一晚上一晚上的熬夜，过去的时候还没开打，侯爷就从马上摔下来，平阳伯就让侯爷在后面接应，他先带人前去。”
回忆起那段过往，沈央长叹一声。
“侯爷在阵前稍稍休息了一个时辰，再带着人过去的时候，平阳伯就出事了，侯爷疾奔而去，只和其他人一起杀退了南律的人。”
“我父亲晚了一个时辰才到的战场？”齐青黎冷声问道，“此事怎么没在战报上显示？”
上一世，她是查过那份战报的，战报说的很简单，只说外祖父陷入敌袭中，于最后关头死在南律的暗算中，又说齐延大败敌军，与乱军中抢下外祖父的尸体。
具体如何，当时隔的时间太，已经查不到了。
沈央很奇怪这位二姑娘怎么会看到战报，但想着这位就不是一般的世家千金，或者知道一些也不算什么。
可能也是平阳伯说的。
虽有些疑惑却也没多问这事。
“不管如何，侯爷当时摔下马，误了去接应平阳伯的事总是不太好，可侯爷也不是有心的，再加上平阳伯当时也说不碍事，一切都已经妥当，这一次谋算了许久，必要使南律受创，让侯爷休息一会再过来。”
沈央道。
既然已经决定开口说，自然不会再隐瞒。
这事说起来似乎没有直接的关系，但细想起来总是有些蹊跷，沈央当时不说，也是为了免的生出一些不必要的波澜。
一方面是齐二姑娘的生父，另一方是齐二姑娘的外祖父，不管是哪一方都会让齐二姑娘两难。
况且人都已经去了！
当时也没有明确的原因是因为侯爷的缘故，事发突然，居然有一队人马就埋伏在那里，谁也没想到。
齐青黎听懂了，长睫下眼眸幽深。
“所以说，就算是看在过世的外祖父身上，也不会在战报上添上父亲出的差错！”
“平阳伯对侯爷很是在意，甚至有时候还把自己的战功给侯爷。”沈央点头，对于这个女婿，平阳伯也是不余余力。
不只是女婿，也是自己的接班人。
“为了一个妾室，贻误战机，齐延当以死谢罪！”齐青黎冷冷的道。
沈央的心重重的跳了跳，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位齐二姑娘，看着还有几分稚气的女孩子，此时竟是气势惊人，仿佛掌握着生死大权的谋断者。
他甚至听出她不只是说说，她是说的真的。
嘴张了张，竟是说不出话。
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要说什么，经历生死的沈央这一刻居然被眼前这个未出阁的女子给震惊了。
她知道自己在说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沈叔作为当年的参战者，还能往里面增战报吗？”齐青黎平了平气，收敛起控制不住的气势，脸色稍缓的问道。
“二姑娘知道可以增添战报？”
“我知道，但凡是参加战役的武将，可以往里增添战报，但必然得在主将的应充之下，才能增添。”
“二姑娘何以知之？”
“沈叔，你只说你现在能不能？”齐青黎没给他解惑，反问道。
“二姑娘，我现在已经跟着侯爷进京，只是侯爷的亲卫。”沈央苦笑，“况且侯爷才是主将，二姑娘觉得侯爷会同意我往上再增添战报，还是三年前的战报？”
“主将已换，父亲已经进京，这位置势必产生新的主将，我相信沈叔进京前就应该知道。”
其实不只沈央知道，齐青黎也知道，她是查过的，特意查了接手齐延之后的主将是谁。
“沈叔之前跟着父亲进京，是因为身体原因，若沈叔愿意回归战场，我相信以沈叔的勇猛，那边的主将完全愿意留下沈叔。”
这话很有条理，把所有的可能性一清二楚的呈现。
沈央是有军籍的，他这一次回来也的确是因为身体原因，能活着就不错了，怎么也不可能再在军中效力。
但如果他的身体好了呢？依旧可以杀敌呢？
想到边境还有不少同袍，想到还可以继续守卫边境，沈央心口突突的跳了几下，眼底多了激动。
他的是不得不回京的。
“我……还可以回去？”
他捂着胸口，眼底燃烧起一抹希望，虽则秦大夫替他诊治，他却没敢多想这些。
“为什么不？我听秦大夫说，只要好好调养，沈叔完全可以再往边境建功立业，沈叔原本的军籍这个时候还应该留着的吧？”
齐延解甲到回京的时间，算起来绝对没有三个月。
三个月是保留军籍的时间。
“沈叔是亲卫，却该是主将的亲卫，并不是父亲家养的卫士，和其他的亲卫应该是不同的。”
见沈央还在犹豫，齐青黎再一次点明沈央的身份。
齐延身边有一些亲卫，是原本的卫士，跟着他离开京城去往边境，一般的武将世家都会有这样的人，都是自小培养起来，比一般的亲卫更忠心，而且还只是忠心于齐延一人。
而有一些则是原本在边境的战士，后来提拔到亲卫的位置，更该忠心的是在这个位置上的主将。
沈央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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