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之地。
四月春寒。
冽寒风裹挟着黄沙,在于大地上肆虐。
而皇甫奇却骑在高头大马上,背后风袍随着狂风肆意翻卷。
“啧啧啧!都是贱民,不知为国分忧,该死!”
皇甫奇,低骂了一句,嘴角挂着一抹贪婪的冷笑,目光在眼前破败的村落间肆意游走。
其身后的黑甲军队,如同一股黑色的恶流,毫无秩序地涌动着。
各种,士兵们扛着大包小包的金银财宝,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贪婪与得意。
而他们面前,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村庄里,房屋东倒西歪,残垣断壁在风中摇摇欲坠,烧焦的木头还冒着缕缕青烟。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村民的尸体,鲜血汩汩流淌,渗入干涸的土地。
远处,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躲在废墟后,瑟瑟发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然而,皇甫奇和他的军队对此视而不见。
依旧大摇大摆地前行,笑声在这一片死寂的村庄上空显得格外刺耳。
“这些边境之地,没想到如此富庶。”
“谁能料到,劫掠这些村镇,竟能收获如此多的银两!”
皇甫奇身旁,那名黑甲军参将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悠悠而道。
皇甫奇眯起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鸷,颔首回应。
“这些贱民确实是颇有小资,照这样下去,只要在劫掠一些村镇,等回到京都,又能凑足百万两饷银!”
“哒哒哒…”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抬头看去,只见一队百人队伍奔着此地而来。
看其装扮,这些皆为衙役。
“世子,看来咱们搜刮得太多,引得此地的县令注意了。”
“呵呵!此地是辟章县吧,听闻这可是富县啊!”
“嗯,是挺富的!”
那名参将点头回应。
“不过此地富裕并非是因钱财,而是因此地,接连三水。平原广袤,山林果树繁多,因此是个粮仓之地!”
“粮仓?啧啧啧!”
“咱们大军路上的吃食也不多吧,那就正好让这县令劳军!”
“劳军完后,再多带些粮食,届时也省得本世子花钱再置办了!”
“是!我这就去。”
旁边参加单雄志,长吹一声口哨,很快,一支队伍便随其奔着不远处的衙役长队猛冲而去。
“大人…有军队,奔着咱们来了!”
辟章县尉,此刻脸色微变,赶忙出声道。
“嗯?军队!”
“难不成,是军队洗劫本大人麾下村庄?”
“不应该啊,周围军队全部都是纪律严明的。况且每个秋收之时,本大人还是送上一批粮食做孝敬的,他们不该如此啊!”
那劈章县令张之平,眼眸中充满着不解之神色。
“不清楚,要不您出来瞅瞅,那队伍越来越近了!”
闻言,张之平,伸手推开了帘子,探出了脑袋,朝着前方一眯,瞬间便看到,单雄志麾下之兵,一个个如狼似虎似的奔着此地快速而至。
而且…他们的背后还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用屁股猜都知道那是他们截获的钱财。
“这哪里是军,这分明是匪呀,还是一群军匪。”
“他们该不会想要来抢本大人吧?”
“快快快…回去,咱们赶紧回县城去!”
此刻,张之平双腿瞬间发软。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只见他连滚带爬地,钻回了马车之中,将身体蜷缩起来。
那百人的衙役队伍也在此刻迅速掉头,只可惜,他们的速度岂能比得单雄志?
正等他们离去的一刹,单雄志已经围了过来。
但见,其脸上一脸狞笑,直视前方道。“跑?你能跑哪儿去。”
“娘的,属兔子的得啊!见到老子就撒腿跑,是不是怕老子吃了你们啊?说话!”
单雄志,不由得痛骂。
手中的长枪一挑,瞬间便将那架着马车的马夫击飞,枪尖掀开马车上的窗帘后,看到那肥胖如猪,缩成一团的县令,眼神之中的鄙夷之色,随之绽放。
“赶紧给我滚下马来!”
那张之平,继续缩成一团,根本不敢多言,就将自己肥硕的屁股露在外面。
见此,单雄志瞬时无语,抄起起手中长枪便对着其屁股狠狠一抽。
啊!
剧烈的疼痛,致使这位张县令,忍不住哀嚎起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别打…疼!疼啊!”
一旁的衙役还有县尉,看到自家大人被如此对待。
心中虽是不爽,却也不敢多言。
一个个将脑袋缩起,如同被雨水打湿,丧失了斗志的公鸡。
“赶紧给老子死出来,再不出来我这一枪就捅爆你的菊花!”
“哎,可别捅,千万别捅我这就出来!”
见此,张之平,忍着屁股的疼痛将脑袋扭了过来,然后颤颤巍巍的走下了马车。
“所有人都跟我去面见世子殿下!”
单雄志大手一挥,当即便是带着人迅速离去。
没过多时,那张之平便被拉到皇甫奇的面前。
看着面前肥硕如猪的县令,皇甫奇突然笑了起来。
“瞧瞧这地方还真是养人啊,都快吃成猪了!”
“殿下,这不就说明这地方粮食多吗?”
“看看这些衙役没一个瘦的,领头的那几个双下巴,要是能割下来说不准都能练出半斤油!”
一侧,黑甲军的千夫是随之开口笑道。
“别胡说,黑甲军可是本殿下的手足兄弟,怎么能让他们吃人油呢!”
皇甫摇了摇头,紧接着目光在这张显灵的身上打量了一下。
“叫什么名字!”
“小官张之平!为此地县令。”
“很好,我这帮兄弟奉旨讨匪,如今匪寇尽数被灭了,正巧肚子也饿了,你这个地方盛产粮食,咱们这些弟兄去到你那,讨几口吃得没问题吧!”
此话一出,张之平眨巴了一下眼睛。
既是恐惧又是心疼的,瞥了一眼周围的众多黑甲军,这才咬牙道。
“吃多少啊?给不给钱啊!”
哈哈哈!
听到这话在场的诸多黑甲军无不捧腹大笑,就连皇甫齐也被他给逗乐了。
“本世子去那么多地方,像这么没眼色的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要钱?本世子敢给,你敢要吗?”
皇甫奇玩味一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之平。
“我…我…”
张之平见状,一时间不敢说话。
“下…下官不敢…可下官不能动库粮啊!”
“那是你的事!”
“本世子手下的这些士兵要是吃不饱饭才是大事!”
“前方,带路吧!”
“这…是!”
张之平,一脸无奈,只能点头同意,然而就是在其转身的一刹那,一抹狡黠忽闪而逝。
……
辟至县!
宽阔的青石街道一尘不染,阳光在石板上跳跃闪烁,反射出柔和的光芒。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招牌幌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绸缎庄里,五彩斑斓的绸缎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药铺中,浓郁的草药香气随着微风飘散而出。
集市上热闹非凡,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摊位。
任由谁看了,都不免赞叹一声,真是人间好烟火。
街道中!
那一座,名为茗香阁的茶楼里。
秦玉、赵渊等人一身寻常商旅打扮,散坐在临窗的八仙桌旁。
看似悠然品茶,实则各怀心思,目光时不时扫视着茶楼内外。
秦玉,身着靛蓝色暗纹长袍,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玉佩,一头乌发束得整整齐齐。
他右手随意搭在桌沿,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敲桌面,看似闲适,可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审视的精光。
同时微微侧身,看似欣赏街景,实则留意着往来行人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而赵渊则坐在秦玉对面,一袭褐色粗布麻衣,故意弄乱的头发看着有些邋遢。
时而用探查之眼扫视一圈,时而端起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动作豪迈。
几人早已不同往日那样。
即便是亲近之人,也得看仔细才行。
“人,已经来了!”
“复仇,就在今日了!”
“毒…已经备好,无色无味!”
“哦不,准确地说,药是准备好了。”
“等药一下,这些黑甲军,就有好果子吃喽。”
秦玉嘴角闪过了一丝冷笑,拳头亦是随之紧握。
“张之平!”
“能信得过么!”赵渊沉默片刻后,突然扬声道。
“自然是能信得过的!”
秦玉咧嘴轻笑,眉头上扬。
“他,可是我秦家之人!”
“那…人…何时到!”
“快了,不急于一时,我已经让秦氏族人浑入县衙之中。”
“那药混入粮食之内,两个时辰后才会发作。”
“虽然吃不死人,但…却能够让人再也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说完,秦玉仰着脑袋,一脸平静。
眼眸里,一股肆虐杀气。
“待着他们吃下饭食之时,就是他们丧命之日。”
“你们都做好准备了?”
秦玉看向赵渊,曹冲等人道。
“早就备好了,弟兄们也都在各个客栈呆着呢。”
“行,这次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特意让秦氏一族过来两名后天。”
“只要,他们吃下饭食,此事必成。”
“赵渊,我知道你最恨皇甫奇,届时,他由你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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