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村和苏家村大部分人是淳朴的,他们感念苏茉莉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救了他们的命。
所以哪怕赚得没有别的村子多,也全都坚定的站在了苏茉莉的身后。
槐树村有十三户人家,苏家村有十六户人家选择了要回土地,自己种植冬小麦。
等这些人将卖地钱退回来,两个村子的里正,就将手续全都办好了。
云家大房也想赎回土地,但是无奈,卖地钱交给云金宝手上没几天,那一百多两的银子就全没了。
大房的人这才知道,云金宝竟然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不仅输掉了卖地的一百多两,还欠了六十两的外债。
云金宝跪在云家老宅的堂屋里,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
云家大房的人围着他,云有财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烟杆子狠狠敲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你这个孽障!那钱是让你上学堂考取功名用的,你都输了?还欠了六十两的外债?怪不得你对卖宅子的事情那么伤心!你说,你是不是想把这七十两银子也拿走?”
云有财怒吼道。
云金宝哆嗦着嘴唇,半晌才嗫嚅道:“爹……我、我原本是想翻本的……”
“翻本?!”
云有财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在云金宝肩上,“十赌九输你知不知道啊!”
“因为苏氏,槐树村其他家的日子全都是越过越好!可是咱家因为你,地卖了,上工的两个名额卖了,宅子也卖了,全家省吃俭用的供你读书!
可是你呢?竟然将钱全都赌输了?
我打死你这个败家子!”
云有财说着,朝着倒地的云金宝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云金宝蜷缩在地上,抱着头哀嚎:“爹!爹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错了?“云有财气喘吁吁地停下动作,脸色铁青,“晚了!现在咱们家地也没了,钱也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你让我们全家怎么活?“
云家大房的其他人也都红了眼眶。
钱老婆子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造孽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云银宝手中的拳头攥紧,他恨不得上去打这个大哥一顿,从小到大,家里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能把大哥供出来。
爹说,只要大哥中了举,当了官,全家就能过上好日子。
可现在呢?他们大房还有个屁的希望!
云铜宝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云金宝的衣领,怒吼道:“大哥!你知不知道,为了供你读书,我和爹娘、二哥连口肉都舍不得吃?你倒好,拿着全家人的血汗钱去赌?!
我揍死你丫的!“
云金宝被弟弟一巴掌扇在了脸上,若是往常,他早就还手了,可是现在他还有事情求家人,他只能忍着……
他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铜宝……我知道错了……可、可是现在债主逼得紧,若是不还钱,他们就要打死我啊!“
“活该!“云铜宝气得双眼通红,“你这种败家子,就该被打死!“
“大哥,你不会是想动这七十两银子吧?这银子可是咱们家用来盖房子的!
若是没了这七十两,我们全家住哪?”
云银宝的媳妇陆氏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红着眼眶道:“大哥,这可是我们全家最后一点指望了!
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难道要让孩子一出生就无家可归吗?“
云金宝眼神闪烁,支支吾吾不敢答话。
云有财见状,抄起桌上的茶碗就砸了过去:“畜生!你还真敢打这七十两的主意?!“
茶碗擦着云金宝的额头飞过,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云金宝捂着额头,哭嚎道:“爹!我错了!可赌坊的人说了,明日午时前不还钱,就要我的命啊!“
“爹!求您帮金宝把债还了吧!金宝不能死!金宝要是死了,我咋办?您的两个大孙子咋办?
求爹了!”
云金宝的媳妇孙氏也跪在地上求情。
“这银子不能给大哥!爹,这银子是盖宅子的,若是给了大哥我们一家子住哪?地也没了,上工的名额也没了!
现在外面的活计又不好找,没了这七十两银子,我们家得死!
爹,您想为了大哥一个人,将我和小弟都逼上绝路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银宝突然开口,声音沙哑而决绝。
云铜宝也咬牙道:“爹!大哥自己造的孽,凭什么要全家给他填坑?赌坊的人要打断他的腿,那就让他自己受着!他活该!”
云金宝一听,顿时慌了,扑过去抱住云有财的腿,哭喊道:“爹!爹!您不能不管我啊!我可是您寄予厚望的长子啊!我要是死了,您之前花在我身上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吗?”
云有财浑身发抖,低头看着这个曾经寄予厚望的长子,心里又恨又痛。
云银宝和云铜宝见自家爹还在犹豫,都跪了下来。
云银宝的媳妇和孩子们也跟着跪了下来。
“爹,求您也看看您其他的儿孙,您要是把这七十两银子给了大哥,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
云铜宝红着眼眶,重重磕了个头:“爹!您要是执意帮大哥还债,那儿子今天就分家!这七十两银子,我和二哥一分不要,全留给您和大房!但从此以后,我们各过各的!”
云有财被两个儿子的话震得后退一步,脸色煞白。
钱老婆子见小儿子要分家,顿时慌了神,扑过去拉住云铜宝:“铜宝!你这是要逼死爹娘啊!咱们家已经这样了,再分家,还怎么活?”
云铜宝甩开她的手,咬牙道:“娘!您还看不明白吗?大哥就是个无底洞!今天还了六十两,明天他就能再欠一百两!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全家被他拖累死吗?”
云金宝见形势不妙,突然发了狠,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云铜宝骂道:“好你个白眼狼!爹娘还没死呢,你就急着分家?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
他说完,突然冲向屋内,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银子呢?银子藏哪儿了?!”云金宝疯了一样掀开床板,扯开柜子。
“畜生!你给我住手!”云有财气得浑身发抖,抄起门边的扁担就冲了过去。
云金宝见势不妙,抓起桌上的茶壶就朝云有财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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