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朝着嬴浩行礼之后，巴悦这才扭头从院子里离开：
今日一行，虽然最终结果有些超出自己的预料，但好在终究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从嬴浩府上离开之后，巴悦的神情极度严肃：
她除了要警告族中的那些纨绔之外，还要尽快去拜访公子扶苏。
毕竟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巴氏一族都要同这位长公子相互共事打交道。
巴悦的拜访，对嬴浩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小事件，但对城中的其他人来说却是不能忽视的大事儿。
依旧是李斯的书房中，嬴政手指轻轻叩击桌面：
“所以说，巴氏一族当真已经完全倒向了浩儿？”
“巴氏一族的想法暂且未知，但那位小族长的确同意了殿下的所有要求。”
一想到嬴浩接下来多半要和巴氏一族搅合到一起，李斯的心中就莫名的生出几分幽怨：
终究是我李通古错付了，才让殿下将赚钱的机会让给外人。
“能够这么早倒向浩儿，巴氏的小族长倒是个有远见的。”
和李斯相比，嬴政显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堂堂巴氏，愿意主动靠拢臣服，从某种程度上就代表着对嬴浩的认可。
很显然，嬴政对这种认可很是满意。
脑海中闪过一个坚毅中带着几分倔强的面孔，嬴政忍不住露出几分笑容：
“看来不出意外的话，巴氏一族应该能在我大秦延续很久了。”
“陛下英明！”
巴氏能不能延续李斯并不在意，但自家老大的马屁却是不能不拍。
甚至，为了让嬴政满意，李斯还强忍着恶心对巴氏吹捧了两句：
“能够察觉出殿下的与众不同并且及时做出决策，巴氏一族也没有愧对陛下这些年的优待。”
巴清献上大量金钱财宝，嬴政亲封其为‘贞妇’，连带的巴氏一族也获得了不少的好处：
至少李斯清楚，在自家陛下心中，巴氏一族还是有着几分特殊性的。
“浩儿提出的条件，你觉得如何？”
对于李斯口中传出的马屁，嬴政直接忽略：
就算是再精妙的马屁，听个几十年也会感到乏味，更何况实际上李斯的马屁并不精妙。
“精妙！”
“令人敬佩！”
没有半点儿犹豫，几乎是在嬴政口中话语出口的瞬间，李斯便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三个条件，不但为大秦争取到了巨大的利益，而且将巴氏一族彻底收服。”
“自此以后，无论巴氏一族掌握多么巨大的财富，他们都只能永远归属于殿下。”
“而且……”
停顿一下，李斯这才说出了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个可能性：
“有了巴氏一族的前车之鉴，接下来整个大秦的商人恐怕都会争先恐后的为殿下效力，只为‘皇商’二字。”
“没错。”
点了点头，嬴政对自家‘麒麟儿’的这一招妙计显得相当欣赏：
商人卑贱，这几乎是全天下所有人都认同的事情。
一方面因为他们不事生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朝廷忌惮商人手中掌握的财富。
甚至，为了对商人进行限制，朝廷不允许他们的子嗣后辈入朝为官，使得商人几乎彻底失去了能够实现地位跃迁的机会。
然而嬴浩的皇商政策，毫无疑问的打破了这一点。
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听从朝廷政令，然后奉献出自己家底的一部分，就能突破阶级封锁，为自己的后辈争取到入朝为官的资格。
当然，就目前而言，这种法子也只有嬴浩能够使用。
因为想要让一个商人贡献出自己的大半身家，除了已经描述过的好处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他们看到能够赚到更多钱财的希望。
在这一点上，除了掌握着无数生财之道的嬴浩之外，就算是始皇都很难完成。
“若能将这些商人手中的财富集中起来，我大秦的国库想来也能富裕一些了。”
“陛下……”
朝着嬴政看了一眼，李斯在经过慎重的思考之后，最终还是咽下了口中的话语：
嬴浩的确有着从大秦的众多富商口袋中掏走钱财的能力，但想要让他充盈国库，左相大人只想用‘痴人做梦’四个字来描述。
整个大秦都知道二十一公子嬴浩生财有道，但李斯却知道这位花钱‘更有道’。
别的不说，下至烤串蝗虫，上至纸张书籍，作为嬴浩大部分生意的‘投资人’，按理来说他早就该赚的盆满钵满了，但实际上却是半个大钱的回头钱都没看到。
至于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每次要赚到的钱都被嬴浩用来投资新的‘项目’了。
几番轮转下来，别说国库充盈，就连他李通古的私库都减少了许多。
经历的多了，李斯现在已经对嬴浩口中的‘赚钱’二字产生了应激反应：
基本上只要殿下说‘赚钱’，我李通古的小金库就要缩减一大截，多来估计，估计堂堂大秦左相就要宣布破产了。
‘咳咳…’
毕竟是相处多年的老友，对于李斯的想法，嬴政只是一眼就看穿了大半。
想到嬴浩平日里的行事风格以及为了帮自己隐藏身份李斯垫付的大笔钱财，即使是嬴政也忍不住一阵尴尬。
轻咳两声，嬴政只能主动开口解释：
“浩儿虽然花钱稍微多了一些，但毕竟都是赚钱的路子，只要稍微坚持坚持，终有一日你会获得好几倍的回报。”
“陛下说的是！”
点了点头，李斯强忍着心中吐槽的欲望：
左右他还有一点儿家底，所谓的回报肯定是不敢想了，只希望以后还有伪造圣旨这种事儿，就不要再把我牵扯进来了，无论殿下还是陛下……都是如此！
感受到李斯话语中蕴含着的敷衍，嬴政一阵无奈：
如果是其他事情，他还可以多说两句，但涉及到嬴浩的花钱风格，他也没有多少信心。
叹一口气，堂堂大秦始皇帝，在这一刻只能用最简陋的方式转移话题：
“说起来，那逆子近几日，应当没有什么花钱的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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