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功饶有兴致看着狼狈的两人，而两人则愤怒瞪着他，心里暗骂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们眼神不由自主放在他手上的烧饼上，艰难舔了舔唇，好香，好想吃。
烧饼在他们面前晃动，他们脑袋也忍不住开始跟着晃。
马成功将烧饼收回，语气不怀好意，“怪不得你们碰瓷呢，有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这会儿张莹璐已经被烧饼折服，她下意识回答真话，“三天。”
她眼中泛起泪花，委屈巴巴看着他，声音刻意夹的又甜又腻，“大哥，我刚才不是故意碰瓷你的，只是饿得实在没办法了。”
“你能不能给我个烧饼，求求你了，就一个。”
高育良在旁看着张莹璐这副贱样，气到身体都在发抖，她最近怎么越来越不值钱了，一个烧饼就能让她这样。
“给你一个？”马成功从袋子内拿出个烧饼。
张莹璐疯狂点头，她甚至张大了嘴巴，似乎想立刻咀嚼烧饼。
马成功将手往前递，眼看就要把烧饼给她，又忽然松开，香喷喷的烧饼就这样掉落在地。
他像是还嫌不够，又用脚踩在烧饼干净的那面重重碾压，直至压成碎片。
“这烧饼我就算扔了，给狗吃都不可能给你吃！”马成功嚣张大笑，顺脚把脏烧饼踢到张莹璐面前。
她被气的怒斥误解，恶狠狠瞪着他，恨不能把他踩成和烧饼一样的碎片。
高育良在旁双手抱臂冷哼了声，他就知道这人不可能真给吃的，看看，被人家羞辱了吧，活该。
“呦，瞪我呢，你们两个流浪汉凭什么瞪我，连买饭的钱都没有，真不知道你们活着干嘛，有什么乐趣。”马成功连带着两人一起骂了。
他没发现高育良那瞬间冷漠的眼神，大摇大摆转身就想走。
可刚把身体转过去，他头顶在瞬间传来剧烈疼痛，头发被用力揪紧，他身体下意识顺着对方往后拉。
紧接着高育良来到马成功面前，抬脚重重踹上他肚子，踹的他呕出口酸水。
“看不起我们是吧，现在老娘就让你知道看不起我会有什么报应。”张莹璐尖声道。
她一只手抓着马成功头发，另外一只手重重抓向他脸颊，把他还不错的皮相抓的鲜血淋漓。
高育良那边也没闲着，伸手在他浑身上下翻，结果就仅仅只翻找出九块多钱，他还以为他是个有钱人。
款这么大，结果是穷逼。
“呸，放在以前你这点钱我都不屑拿，兜里装着九块竟然好意思装大款，你算什么东西。”高育良骂道。
他再次伸脚狠狠跺向马成功，两人足足打了近半个小时才把他放开。
幸亏这个巷子足够偏僻，平时不会有人经过，就算偶尔来个人，听见里面的声音应该也被吓跑了。
马成功这会儿已经被打昏迷，张莹璐拿走不远处的烧饼袋子，口中重重吐出口浊气，可后知后觉又觉得有点害怕。
“咱俩今天这样打他会不会被抓啊？”她低声问。
“不会。”高育良道。
他贼眉鼠眼往四处瞅，“只要咱们现在离开就行，反正他也不知道咱们叫什么。”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两人长相也不算那种特别有特点的，而且经过这么多天的流浪脸上看着有点脏，更能隐去面容。
“那咱们赶紧走，我看他身上衣服不错，你扒下来洗洗应该能穿。”张莹璐道。
片刻后两人离开巷子，他们大摇大摆啃着烧饼，装出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天色逐渐变暗，有人路过巷子时发出声惊呼，又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紧接着两名公安来到巷子里，他们看到躺在地下只穿着贴身衣服的男人皱眉，这简直就是暴露狂！
他们怀疑这人应该酒喝多之后随手把衣服脱了，而且还摔了一跤把脸摔的惨不忍睹，家都没回睡在小巷子里。
其中一名公安蹲下身，手重重拍向男人的脸，“喂，醒醒。”
男人总算有了反应，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看到面前的公安他忙道，“公安同志，有人欺负我，把我的钱全都抢了。”
“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他们实在太过分，碰瓷不成竟然光明正大打我。”
马成功没忍住痛哭出声，他身上实在太疼了，最重要的是心里觉得憋屈，他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那两个人？
他抬起胳膊擦眼泪，可这么一擦才发现不对劲，衣服呢？
仓皇低下头查看身上，马成功顿时两眼一黑，他身上衣服早已不翼而飞，肯定是被那俩人偷走的。
他简直要气死了，没想到两人这么不要脸，抢完钱不够居然还偷衣服！
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马成功，两名公安脸上表情都非常一言难尽，当然不相信他说的这些屁话。
因为他们先入为主，觉得他肯定是醉酒后睡在了外面，说不定做梦的时候梦到了这些东西，以为是现实。
“行了，你现在有没有自主回家的能力，赶紧回家吧，别在外面呆着丢人。”公安严肃道。
“如果你继续在外面保持着这副状态，我们有权把你抓进公安局。”
马成功气得瞪大眼睛，他被抢劫就算了，公安还是非不分要反过来抓他。
可眼前公安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太过严肃，显然说的是真话。
没办法，现在马成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以前都是他让别人这样。
“公安同志，你看你们能不能给我弄件衣裳？”他试探问。
公安听到这话下意识皱眉，随后觉得他这样确实也不合适，其中一人去外面找衣服。
公安现找的衣服是破破烂烂的，还泛着股馊味，但总的来说能遮住该遮的地方。
这个时代的人都比较节省，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穿了，当然不会扔掉衣服。
马成功就这样被迫穿上肮脏的臭衣服，他觉得人生变得一片灰暗，似乎马上就要完蛋。
在公安目光注视，以及路上来来往往众人的嫌弃目光中他步伐沉重，却又迅速返回江家，心中暗恨自己今天干嘛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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