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半夜，夏红豆还在睡梦中，就觉身侧猛地一动。
她朦朦胧胧睁开眼，就见霍建国已经坐了起来。
他整个人紧绷着脊背，骨节分明的手指正用力按压着眉心，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夏红豆伸手去拉他，声音懒洋洋的还带着睡意。
“没事，我就是做噩梦了。”霍建国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做了噩梦，说出来就没事了。小时候我做了噩梦，我妈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夏红豆笑着安慰他道。
霍建国沉默良久，目光落在自己交握的手背上，低声道，“我梦见执行任务时，被人一刀刺中......”
夏红豆原本的笑意僵在了嘴边，只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上一世，那把匕首的寒光，浸透鲜血的警服，还有倒在雨巷里逐渐冰冷的体温。
这一幕幕画面瞬间在她脑海中炸开。
霍建国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夏红豆又惊又奇，不由也坐了起来。
她靠在霍建国的肩膀上，低声安慰他，“没事，梦都是假的。”
她也分不清，这句话是在安慰身边的人，还是在说服自己。
霍建国敏锐地察觉到她说话的声音不对，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她发凉的手背。
“怎么了？”
夏红豆连忙摇头，慌乱地扯过薄毯裹住肩膀，“可能是有些凉。”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已经被裹进他温热的怀里。
男人的心跳声透过棉质睡衣传来，一下又一下，莫名地让人心安。
夏红豆贪恋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炙热真实的体温，久久没有作声。
霍建国下巴蹭过她发顶，轻笑出声，“你刚刚还不是这个样子，怎么听完我的梦之后，就忽然沉默了呢？”
他的手掌顺着她脊椎轻轻摩挲，试图抚平她紧绷的神经，“是不是担心我？”
夏红豆一怔，倒是如实地点了点头。
“我怕你的梦会成真。”夏红豆说话时带着鼻音，声音闷闷地撞在他胸口。
那些未出口的话在舌尖反复打转——
你不知道，你上一世就是这么死掉的。
你不知道，我一直怕那一天的到来。
霍建国突然收紧手臂，下巴重重抵在她头顶。
“傻丫头。”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现在我可是有软肋的人，做事不会不计后果的。”
夏红豆听了这话，才稍稍安心一些。
可却听霍建国话锋忽然一转。
“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办？”
夏红豆慌忙捂住他的嘴，指尖都忍不住颤抖，连着呸了三声。
霍建国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心的老茧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
“红豆，军人职责所在，有时候会身不由己——”他顿了顿，喉结艰难滚动。
“我想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会怎么办？”
夏红豆的眼眶突然发酸，滚烫的泪砸在他手腕上。
霍建国立刻慌了神，笨拙地替她擦泪，却越擦越多。
“怎么还哭上了？早知道不吓你了。”
夏红豆仰起头，努力挤出一个倔强的笑。
“那我就改嫁！”
话虽这么说，可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霍建国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随即失笑道，“这么绝情啊？”
“你要是怕，就好好活着！”夏红豆佯装生气，猛地将他推开。
“好好好！”霍建国一把将她揽了回来，轻笑出声哄道，“为了不让别人抢走你，我这条命一定好好攥在手里！”
听他这样安慰着，夏红豆的心里才勉强好过了些，可仍觉得空落落的。
“我们得赶快要个孩子！”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霍建国被她这坚决的态度逗笑了，随口应了一句。
可没想到下一秒，夏红豆就直接翻身坐在了他的腿上。
霍建国这才反应了过来，惊诧反问，“现在？天还没亮……”
接下来的话，被吞没在夏红豆俯身落下的吻里。
她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指尖熟练地解开他的上衣纽扣，冰凉的指尖顺势探了进去。
“长夜漫漫……”夏红豆轻咬他的耳垂，声音带着蛊惑的颤音。
“总要做点什么！”
霍建国的手还僵在半空，夏红豆已经拉着他探进自己的衣襟。
粗粝的指腹触到细腻柔软的肌肤时，两人同时一颤。
“刚刚不是还说冷吗？”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目光却固执地停留在她半敞的睡衣领口，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夏红豆仰起脸，眼尾泛着勾人的红，故意贴近他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发红的耳垂。
“一会就该热了……”她舌尖若有若无擦过他敏感的皮肤。
霍建国浑身一颤，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暗示，耳尖腾起的红晕顺着脖颈蔓延。
噩梦的阴影与此刻滚烫的体温在胸腔里疯狂碰撞，理智和欲望在激烈对抗。
还没等他开口，柔软的唇已经贴上他绷紧的喉结。
夏红豆却不给他犹豫的机会，俯身顺着他坚实的胸肌，掠过沟壑分明的腹肌……
“红豆......”
霍建国低哑的嗓音里混着压抑的喘息，最后一丝理智在感受到她温热的舌尖后，瞬间轰然崩塌。
他溃不成军，猛地翻身将她禁锢在身下。
他翻身时碰倒了床头柜上的茶盏，瓷器碎成几片，杯盏里的水沿着床脚蜿蜒成河。
她身上的幽香和他皮肤上的皂香在热意渐盛的气流里，纠缠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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